「無家可歸竟是罪」 匈牙利右翼政府修憲、街友成政治代罪羔羊

吳洛瑩 2018年10月12日 10:02:00
匈牙利( Hungary)右翼政府宣布自15日起,將街友露宿街頭列為違憲之舉。圖為布達佩斯。(湯森路透)

匈牙利( Hungary)右翼政府宣布自15日起,將街友露宿街頭列為違憲之舉。圖為布達佩斯。(湯森路透)

無論是浪漫花都巴黎、大蘋果紐約、東方明珠上海到台北,全球各國大城,都有無家可歸的街友,該如何安置街友、並解決背後隱藏社會問題,各國多有討論。東歐匈牙利(Hungary)右翼政府宣布自15日起,將街友露宿街頭列為違憲之舉。

 

反對者擔憂打擊街友的行動,可能被右翼總理奧爾班(Viktor Orbán)作為政治工具。他在4月大選中即高唱反移民和難民政策,指大規模的移民湧入,將增加恐怖主義威脅。

 

管理布達佩斯(Budapest)第8區內一間街友收容所的循道會牧師艾文伊(Gábor Iványi)指出:「當局意識到他們不可能不斷打著反移民的旗幟,因為很顯然國家根本沒有移民。」他說:「移民議題在國家宣傳層面可能仍有效,但是對地方議題來說,執政當局需要一個新的代罪羔羊。」

 

根據匈牙利的新憲法,無家可歸的遊民若拒絕被送到收容所,將會被警方依法逮捕,面臨強制性勞動服務或是必須入監服刑,私人物品也將沒收充公。

 

 

寧露宿街頭 街友收容所狀況差

 

《衛報》(Guardian)報導指出,以公園或地下道為家的街友,的確是布達佩斯市區內醒目的「市景」。艾文伊說,街友收容所內的床位數量不足。其中一個他所管理的收容所內,幾個房間內僅塞了數十張鐵製床框。寒冬來襲的夜晚,130張床位的街友之家,曾擠滿約300人,連瑜珈墊也被鋪在地上充當床位。

 

不少街友表示,很多布達佩斯的收容所狀況不佳,因此寧可選擇露宿街頭。

 

現年47歲、以街為家20載的杰克茲爾(Erik Jeczkel)說,收容所內有很多蝨子,一旦長了蝨子就難以根除。因此他選擇睡在街上、在垃圾桶裡覓食。他說:「區域警察鞭打我好多次。打的時候都戴著手套,就不會留下任何傷疤,他們會試著把你移到其他區域,這樣就跟他們無關了。」

 

 

右翼政府打恐懼和反感牌

 

自奧爾班2010年當選總理後,匈牙利政府開始合法「掃蕩」街友。匈牙利內政部放寬警方驅趕街友的限制。當時憲法法院判決當局此舉違憲,後來政府遂直接以修改憲法的作為達成目標的手段。

 

透過憲法修正案規定,在文化場所或重要景點周邊睡覺是非法行為,讓布達佩斯大部分地區的無家可歸者立刻成了違法者。

 

世界各國針對露宿街頭是否應被入罪化多有討論。匈牙利社會學家表示:「就我所知,匈牙利是目前唯一一個以憲法處理此問題的國家。」

 

據報導,先前匈國的法律,授權警察可以搬動公民,15日憲法修正案生效後,露宿街頭直接被明列違法行為。奧爾班政府的發言人柯瓦科斯(Zoltán Kovács)為修憲辯護,稱匈牙利政府安置街友的支出比例,高於其他西歐國家,對於外界批修正案冷血無情之說,簡直是「荒謬」。

 

根據柯瓦科斯提出的數據顯示,2018年匈國政府照顧街友的預算達91億匈牙利福林(約新台幣9.9億元)。他說:「沒有關於可以睡在街上的人權,因為街道是屬於大家的。所以至少需要有明確的規範。」

 

 

當局冷血批「街友汙染街道」

 

但針對街友議題的討論之中,匈國當局的說法明顯缺乏同情心。布達佩斯市第10區的行政長官科瓦奇(Róbert Kovács)說:「他們(街友)的行為表現,令人感到不安。他們汙染了街道,讓公共區域無法被正常使用,造成正常人的恐懼和厭惡感。」他要求中央政府出手干預解決街友問題。

 

曾為總理奧爾班的2位孩子施洗的艾文伊牧師,批政府的街友政策完全錯誤。他說:「大部分的狀況之下,街友並非是自願成為無家可歸者,但把他們定為刑事犯罪是胡說八道。」

 

 

許多街友除了因無力償還房屋抵押貸款被迫露宿街頭之外,還與自身心理和成癮問題纏鬥,同時又落在脆弱社會安全網邊緣,時常身陷險境。

 

匈牙利長期失業的街友每個月可以獲得約2萬2千福臨(約新台幣2759元)的補助。現年55歲的法拉斯(Ilona Faras)已背負街友身分近20年:「我身兼數職,包括打掃咖啡店和百貨公司,但我一有收入,都要把錢給我的小孩,我完全負擔不起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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