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塔涅達
●墨西哥前外交部長(2000—2003年)
●美國紐約大學政治學和拉丁美洲及加勒比研究教授
埃雷迪亞
●墨西哥聯邦議院前議員
如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所承諾的那樣,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重新談判已經開始。最初幾輪協商已經釋放出明確的信號:加拿大、墨西哥和美國所需要解決的分歧在於政治,而非經濟,各自國內的分歧不亞於彼此之間的分歧。
當前時代真正的全球貿易困境並非自由化與保護主義之爭,而是資本的權利與人民的權利之爭。在最近幾年中,貿易契約加劇了這方面的失衡,它們沒有為大多數人帶來利益,而只是讓一小撮強大的企業受益。
在此背景下,專注於改善各NAFTA經濟體的貿易平衡是錯誤的方向。相反,談判者們應該將目標放在擴大貿易收益的普及面,更好地利用來自地理接近、勞動力市場互補、人口動態和經濟融合的合作機會。
美國貿易代表(USTR)辦公室提出了正確的概念,其談判目標覆蓋了勞工問題和工資、透明度、腐敗,以及一些人權問題。加拿大在此基礎上更進一步,要求在NAFTA中包括性別和當地人權利條款。墨西哥仍然沒有提出它想要什麼,但方向應該是一樣的。
工資、工作環境相關的問題對墨西哥來說尤其重要,墨西哥的通行方針可稱之為「愛國剝削」(patriotic exploitation)。簡言之,工人權利、薪酬被視為完全是墨西哥企業考慮的問題。
墨西哥在1993年承諾使其勞動標準符合國際勞工組織指導標準,但這一承諾並未兌現。因此,在墨西哥勞動生產率上升同時,增加收益主要落入了企業、股東口袋,而不是流向了創造價值的工人。聯合技術公司(United Technologies)執行長指出,墨西哥工人的工作要求標準已經和美國看齊,但收入卻僅有美國的五分之一。
墨西哥仍然認為,工資足夠低,能吸引到投資並保持,這是獲得競爭力的最短捷徑。因此,墨西哥菁英份子不斷地剝削本國工人。刺激墨西哥製造業工資更快地增長可能需要以自由進入美國市場為前提。
墨西哥如何滿足這一前提?從長期看,實現充分就業是一條路。但在中期,關鍵在於勞工權利:工會化和集體議價;禁止童工、無薪加班、無故解聘和過度外包;以及滿足不斷變化的經濟需要的技能培訓。
將工資條件納入修訂後的NAFTA對美國和加拿大也很有意義,特別是移民工人和永久居民權利方面。與對墨西哥一樣,(移入和移出的)移民是原始協定沒能包含的最重要的議題。成功的關鍵在於對違反規定予以有效的懲罰,以收回貿易收益為主。
在腐敗方面,墨西哥也難在沒有外部約束的情況下取得進步。誠然,自2008年以來,墨西哥實施影響深遠的刑事司法制度改革,並在去年建立了全國反腐體系。
墨西哥政府在這兩方面卻不斷矛盾行事,反腐體系前景黯淡。同時,重要公民社會組織、商界領袖和著名學者要求任命有自主權、能起到效果的檢察長和反腐檢察官,但遭到了巨大的阻力。
NAFTA的重新談判提供了一個讓墨西哥反腐鬥爭國際化的機會。目前,美國談判代表已經將腐敗列為利益領域。例如,美國海外腐敗行為法(Foreign Corrupt Practices Act)的主要條款可能被納入新的NAFTA中,以提高墨西哥合乎規則標準。
應該加入重新談判的NAFTA中的最後一項最為微妙:人權。自20世紀90年代末以來,墨西哥已經接受了這方面的承諾需要接受國際監督的概念。
今年是墨西哥自2006年,即宣告「毒品戰爭」的那年以來最暴力的一年。有理由認為美國對其鴉片類毒品形勢惡化的擔憂將加劇毒品戰爭戰事,侵犯人權的情況也將因此加劇。據信美國的鴉片類毒品往往來自墨西哥罌粟田。
由於墨西哥政府沒有將其人權承諾轉化為行動,NAFTA可能會制定一個強力機制改善結果。具體目標應該包括改善性別工資平等,以及在農業出口商的繁榮、農業工人(多是本地人)間取得更好平衡。
NAFTA這樣的貿易契約,不可成為大企業牟利的條約。必須能以老百姓為主,解決他們的問題。在這方面,今天貿易協定必須採取合作方針,強調能力構建,鼓勵公民的大量參與,各國公民社會要確保在重新談判的協定的框架範圍內呈堂的法律地位。
NAFTA的重新談判要想有價值,就必須解決工資、腐敗和人權問題——所有這些問題,對今天的墨西哥都是非常嚴峻的挑戰。如果能夠實現這一點,加拿大和美國也能受益。
(原標題為《 How to Improve NAFTA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