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報 Up Media

涂伊

 

● ICRISAT智庫研究員

2019年稍早，熱帶氣旋伊代（Idai）狹帶著狂風和暴雨侵襲莫三比克（Mozambique），造成嚴重的洪水並導致上百人死亡，農作物和財產也遭到大規模的破壞。

估計約14萬人因此流離失所，經過6個月後，仍有近百萬人面臨糧食短缺和營養危機，其中更包括16萬名5歲以下的孩童。

伊代不是第一個讓非洲南部農民的生活發生翻天覆地變化的熱帶氣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隨著氣候持續變遷，這類暴風雨只會更頻繁、更劇烈，莫三比克農民早已無法忍受的乾旱問題，也只會更加嚴重。然而，有個簡單的方法，能提升脆弱地區的農民對氣候的抵抗力，方法就是投資山羊市場（goat markets）。

山羊是種相對不需太多照顧的牲畜，也不需在前期投資太多於羊舍和設備，此外，山羊有強大的生存力，牠們比穀物更能撐過漫長的乾旱期，甚至能以腐敗的農作物為食。

如同其他形式的財產，山羊群可以做為農民的一種儲蓄帳戶，在手頭寬裕時，農民可購買更多的牲畜，而遇到困難時則可以賣掉一些。這樣的情景在莫三比克確實存在，當地對山羊肉的需求不斷增加，價格不斷攀升，大型的屠宰場積極地從小農手中購買山羊。

然而，糟糕的市場條件和猖獗的竊盜行為，使得莫三比克的農民無力善用這個機會，這些也是我和我在國際半乾旱熱帶作物研究所（International Crops Research Institute for the Semi-Arid Tropics）的同事，以及莫三比克農業研究所（Agricultural Research Institute of Mozambique）和維也納自然資源及應用生命科學大學（Natural Resources and Life Sciences in Vienna）共同致力解決的問題。

我們發起一項計畫，串連乾旱頻發的莫三比克馬拉拉地區（Marara district）的農民，農業拓展服務和當地政府、屠宰場以及農產品供應商。這個「創新平台」（Innovation Platform）目前擁有60位來自6個村莊的農民，用以發展符合當地條件的共同解決方案。

這提供了農業拓展服務和投資的方向及誘因，並致力藉此改善山羊市場。

以偷竊牲畜為例。馬拉拉的農民不願在購買動物方面投資太多，因為總有不知名的竊賊，經常性的偷走自由放牧的山羊。在創新平台的幫助下，村民、當地政府和警察能夠合作制定打擊竊盜的策略，主要方法是在部分關鍵地點設置路障。

平台也協助創建一個結構更完整的山羊市場，以更貼合農民的需求。

傳統上，莫三比克中部的山羊皆透過單一市場進行交易，然而，農民必須帶著山羊長途跋涉才能抵達市場，山羊因此在路途中瘦了不少，對屠宰場來說，消瘦的山羊價值相對較低，農民因此只能以低價銷售。為避免長途跋涉，農民不得不依靠部分不擇手段的狡猾中盤商。

自從引進了創新平台，屠宰場和農民開始一同建立距離買家和賣家都更近的全新小型銷售點，截至目前為止，數據顯示加入創新平台的農民更能滿足市場需求，山羊也以更好的價格賣出。事實上，部分農民準備擴大產量，也在和屠宰場合作建立以品質為基準的定價系統。

建立一個架構完整和運轉良好的山羊市場，有助於形成一個正向的回饋循環。假如農民有信心山羊不會被偷走，並且能以好的價格賣出，他們便會願意投資更多於改善生產系統。

創新平台在這方面也有提供幫助。

首先，訓練農民擴大使用豆科植物以改善土質，收成的殘留物則可當作山羊的飼料。當農民意識到這些作法的好處後，他們立刻開始增加作物密度，對其施肥，並輪種農作物，產量因此而提升，也提供健康的山羊更多的飼料。

同時，也在實驗田間進行土壤分析，這能幫助農民發現土壤的健康問題，並獨自發想解決方案，例如種植更多的豆科植物、或提高施肥和堆肥的使用。

在更廣泛的意義上，創新平台還開啟一個農民彼此互助，建立更強大的市場的過程。舉例來說，馬拉拉地區較成功的羊農，會提供一些諸如該如何開始的意見，建議那些較貧窮的羊農。

有了政府機關和發展性組織的支持，山羊市場可持續成長，提高馬拉拉和其他區域農民的收入和抵抗能力。這些支持涵蓋了服務牲畜農民的延伸性科技的投資，特別是針對女性和貧窮農民的服務，以及調停買家和賣家間的價格談判，和建立可信賴的度量衡服務。

要能夠有這樣的進展，維持創新平台的活力十分重要。隨著氣候持續變遷，小農要面對的挑戰只增不減，而要能撐下去，團結一致是他們的最佳選擇。

此篇文章所敘述的工作和成果，仰賴國際農業研究諮商組織的水源、土地和環境研究計畫（ CGIAR Research Program on Water, Land, and Ecosystems, WLE）

的協助，資金來自奧地利發展署有限公司（ Austrian Development Agency, ADA）。

（翻譯：王芝怡，責任編輯：簡嘉宏）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Goats Against Climate Change》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