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魯閣之役（1914）後，仍陸續發生喀西帕南、大分事件（1915）等，日本當局與原住民之間，鎮壓與反抗反覆發生。期間，歷任總督雖然採取 「恩威並施」的政策，但原住民的怨恨頗深，原因之一就出在駐山地的日警良莠不齊，而且權力過大，在部落裡作威作福，欺凌婦女，強制原住民從事勞役，不服從者甚至被鞭刑至死。

霧社事件爆發前，霧社一帶的原住民被迫動員從事多項勞役，不僅工資低微，警方還有帳目不清、心存欺騙之嫌，原住民早已心生不滿。此一事件的另一起因是原住民與日人通婚問題。

日本當局鼓勵日警娶各社頭目之女為妻，但有些日警在日本是有配偶的，來臺後再娶山地女子為妻，這些所謂的「內緣妻」，在日警離臺後，往往被遺棄，霧社事件領導人莫那. 魯道的妹妹正是這種情形。

而霧社事件的導火線，則起因於一場婚禮。1930 年 10 月，馬赫坡社頭目莫那.魯道家中，正在為一對部落裡的男女舉行婚禮，日警吉村剛好經過，莫那.魯道的兒子塔達歐邀吉村入內敬酒，吉村嫌他手不乾淨，不願喝酒，雙方因此起了衝突。

第二天，塔達歐帶酒前往警局賠罪，但吉村不予理會，讓社眾非常不滿，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決定先下手為強。除了馬赫坡社，參加反抗行動的還有霧社群中的斯克社、塔羅灣社、波亞倫社、羅多夫社及荷歌社。

10 月 27 日上午，霧社公學校舉行運動會，升旗典禮時，原住民一擁而上，砍殺現場所有日本人，同時襲擊各警察住在所、郵局、日人宿舍及商店，並切斷電話線。當天，共有132 名日本人遇害，還有 2 名臺灣人被誤殺。

日本當局立刻調來大批軍警，以山砲猛轟，飛機狂炸，並利用被俘的莫那.魯道的女兒勸降，甚至出動飛機丟毒氣彈，及採用「以番制番」的手法，組成所謂的「味方蕃」奇襲隊，來對付反抗的原住民各社。

參與反抗的原住民 6 社，壯丁或戰死或自殺（包括花岡一郎和花岡二郎），許多老弱婦孺上吊自殺，原有 1400 多名社眾，後來只剩 500 多人。 莫那.魯道見大勢已去，隻身進入深山，在馬海僕富士山一處隱密的岩窟中舉槍自盡，死後屍體並未完全腐化，一半變成了木乃伊，於 1933 年被意外尋獲，之後曾多次被公開展示。

事件結束後，僅存的 500 多名社眾被強制遷往羅多夫和西寶兩處「保護蕃收容所」。第二年，日警唆使親日的原住民發動突襲，200 多人因而被殺，是謂「第二次霧社事件」，僅存的 200 多人再被遷至川中島。

國府遷臺後，莫那.魯道的長女馬紅‧莫那被改名為「張秀妹」。國府套用漢人沙文主義來紀念此一事件。1970 年，內政部褒揚莫那.魯道:「查南投縣民莫那奴道（即張老）領導本鄉霧社山胞起義抗敵⋯⋯」，賽德克族馬赫坡社頭目莫那.魯道變成了「南投縣民張老」。1973 年 10 月， 霧社事件 43 年週年，莫那.魯道終於回歸故土。

*本文摘自《手繪圖解．台灣史：寶島古今全知道！在地人不可不知、外國人值得一讀，閱讀百則關鍵大事，快速掌握台灣歷史來龍去脈，原來台灣是這麼回事！》，西北國際出版。

【作者簡介】

李光欣

淡江大學歷史系畢業，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畢業。曾任平面媒體記者、出版社編輯，現為自由作家。曾獲第二十八屆金鼎獎專題報導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