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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府傳真:追夢的男人—汪怡昕

呂佳穎 2018年08月19日 07:00:00
《國際橋牌社》製作人汪怡昕,同時也是台灣首部軍中人權紀錄片《少了一個之後-孤軍》的導演。(圖片擷取自 Youtube台灣啟示錄)

《國際橋牌社》製作人汪怡昕,同時也是台灣首部軍中人權紀錄片《少了一個之後-孤軍》的導演。(圖片擷取自 Youtube台灣啟示錄)

地圖顯示兩地相距12639公里,兩地沒有直飛的班機,飛行的時間大約17小時左右(不含轉機)。

 

如今科技進步,網路社群和通訊媒體的發達,無形中淡化了實際的距離感,讓華府和台北的距離,看似遙遠,卻又沒那麼遙遠,因為和親友間的聯繫,方便得很,甚至對於新聞訊息的掌握也很同步。

 

這陣子,很常跟我用Line越洋通訊的是台版紙牌屋《國際橋牌社》的製作人汪怡昕,他要我幫他收集些美國的在地資訊,像是華府著名的政治公關街(K街),台灣當年如何政治遊說...等等,這些最後都將呈現在國際橋牌社裡,這是一部關於台灣在大國角力間,如何奮鬥和爭取民主的政治影集。

 

我來美三年了,記憶中的汪怡昕,身高180,體重快100,有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豪邁性格。笑聲總是爽朗的他,口頭禪是「我不是第一天出來混的」。

 

電話中的汪怡昕,每每讓我感受他的築夢踏實。因為國際橋牌社從發想、研究歷史、找導演、找演員、找編劇、找補助、找資金,儘管一路走來很跌跌撞撞,電話那頭,也很常傳來他「吐大氣」的聲音,但是就像太陽總是會升起一樣,他都保有繼續往前的動力,他自己開玩笑的說「因為心理素質很健康」。

 

這幾天,我回到台北。卻驚覺科技再怎麼進步,通訊媒體再怎麼發達,有些事就是有距離,尤其是在人和人之間的互動和感受上,這就跟「接地氣」的道理是一樣的,文化和民情這種玩意兒,都是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

 

會有這樣的感觸,還是和汪怡昕有關!

 

今年國際人權影展的開幕電影,是台灣首部軍中人權紀錄片《少了一個之後-孤軍》,這部紀錄片的導演就是汪怡昕。

 

 

原來汪怡昕不只拍孤軍,國際橋牌社也同步進行中 ,這兩個議題都不是輕鬆詼諧取向的, 做這樣的題材,沒有點勇氣和傻勁是不行的。這些我原本就知道,而且是在美國時就知道,但是當我看到汪怡昕現身國際人權影展開幕影片後的座談會時,那滿頭的白髮 ; 那眼角的滄桑,都讓做為友人的我,有著深深的震撼。

 

募資的困難,我早就在電話早聽汪怡昕說過 ; 那來自藍、綠、橘、紅的關切,也都能夠想像,但是這些知道,都不及看到他那一剎那的感慨。

 

儘管以前的汪怡昕,頭髮本來就不黑,但是也是灰黑灰黑,不至於全白 ; 現在的他看起來僅管不瘦,但是離以前的近百公斤,應該有著15公斤的的差距,一種名為「滄桑」的飲料,他應該無時無刻都在喝。

 

為了《孤軍》,他把過世爸爸留下來的小祖厝賣了 ,讓故事得已繼續下去,讓人看到黃國章媽媽—陳碧娥,從最早的為子申冤,到後來是如何的把小愛變大愛,幫其他的軍中人權案奔走的故事,而我也才能夠書寫他那為了理想,衣帶漸寬終不悔的堅持。

 

但是,有好多的但是....

 

《孤軍》被國際人權影展選為開幕片,絕對是好事,但是有沒有然後呢?之後大家可以去哪看?電影院嗎?

 

汪怡昕自費800萬,好不容易完成《孤軍》,但是他拿不出另外的800萬了,因為沒有祖厝可以賣了,也沒有本錢去跟戲院談上映的檔期,只能台北、台中、台南、高雄、花蓮共五場的巡演,巡演的費用還得上募資平台去群募。有可能加巡演的場次嗎?這就得看募資順不順利了!

 

很多人在看過《孤軍》的第一個反應都說「好看」,這麼硬的題目,會被說「好看」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這「好看」兩個字,汪怡昕說他很感動。但是感動的背後,卻是難過,因為人們的「好看」,轉化成實際支持力量的速度沒有很快,5場40萬的巡演金額,募了一個禮拜才達標。

 

汪怡昕的壓力可想而知,這應該就是他之所以會「髮全白」、「人激瘦」的原因吧!

 

《孤軍》馬上要巡演,《國際橋牌社》年底要開拍,這樣樣都需要錢,儘管《國際橋牌社》已經拿到文化部的補助3000萬,但是離第一季的製作費8000萬,還有5000萬的缺口,汪怡昕天天都在找錢,嚐盡人情冷暖。

 

在國際人權影展會後的座談會上,汪怡昕絕口沒提《國際橋牌社》年底就要開拍的事,他堅持一碼歸一碼。

 

他覺得《孤軍》是人權紀錄片,追真相的使命感大於商業行為 ; 《國際橋牌社》將是全台第一部寫實的政治影集,是理念價值和商業並重,他相信到時候一定會中,會叫好又叫座,因此儘管這兩部片,都需要錢,但是還是要有所區分,汪怡昕說這是該有的格,不能混在一起。

 

格是什麼?

 

那是一條線,每個人的標準或許不同,但是不外乎就是價值和中心思想。

 

珍惜民主,珍惜現在的生活方式,汪怡昕苦笑的說「有的時候,台灣人真的很欠缺這個,然後就變得很不勇敢」,因為在募資的過程中,很多人都先對《國際橋牌社》的內容比讚,然後僅止於比讚,接著不是說「很敏感誒」,就是「你加油」,然後就沒下文了!

 

汪怡昕有一家國際影像公司,有十多個員工要養,他自己也有兩個孩子,肩上的壓力可想而知。汪怡昕有個作私募基金的換帖兄弟,這兄弟直接了當的跟他說「這題材,要跟企業要錢,人家會走得比飛得還快」,不過汪怡昕還是堅持要做,他說「這是台灣第一齣政治影集,我要精緻、要寫實、而且要讓全世界認識台灣...」。

 

先行者,總是孤獨的,因為很多人對《國際橋牌社》是看好,也不看好!

 

看好和不看好的原因,都是因為題材,這一點汪怡昕心裡很清楚,他說「我拿好東西出來,深信台灣民主自由的價值,可以藉此彰顯 ; 透過劇情的張力,和說故事的包裝,更可以帶來很多收入」,突然間,他拉開音量「我們一起來完成,好嗎」?

 

問汪怡昕如果就是只有文化部那三千萬怎麼辦?他說就貸款啊,問他拿什麼去貸款?他沒有回答,只說「頭洗了,再難,也要做...」,然後要我祝他成功,因為過幾天他要跟幾個縣市和企業聊合作案。

 

汪怡昕的白髮在燈光下閃閃發亮,這一兩年為了《孤軍》和《國際橋牌社》,他的壓力應該已經快爆表,如何鬆口氣,他說有幾個朋友可以聽他「臭幹六譙」一下。抒發完情緒後,汪怡昕總是告訴自己「台灣的民主,本來就是跌跌撞撞,更何況還要看大國的臉色,但是還是要往前走」,所以不管是找演員、還是募資,儘管都波折不斷,但是應該都只是配料,而不是主旋律,相信「撐住」就會有成功的一天!

 

原來當《孤軍》加上《國際橋牌社》,訴說的是一個半百男人對於人權和民主的想望和實踐。

 

這是傻?還是笨?汪怡昕說不能讓頭髮白白的變白,所以絕對會做到最後一刻!

 

※作者為台灣媒體人/目前旅居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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