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自由主義:台灣有幸擁有一個共同的語言

普通人的自由主義 2020年07月31日 00:01:00
台灣面向中國,生存充滿危險,地小人稠,資源不足,不宜在族群、文化上,刻意強調不同。(湯森路透)

台灣面向中國,生存充滿危險,地小人稠,資源不足,不宜在族群、文化上,刻意強調不同。(湯森路透)

幾篇文章下來,封鎖了很多人,事先警告也沒用。有共匪來,我封,有舔共舔到不知爹娘的,我也封,有閱讀障礙的激進獨派,我照封。我來講一個「否定歷史」的往事:我從來沒有因為講台語被罰錢,也沒有看過人講台語被罰錢,等等再告訴你為什麼,但我們來看有閱讀障礙的這些傢伙,是不是又會來斷章取義

不過語言這事,尤其是官方語言一事,有很多可以討論的角度,值得再寫一篇。

 

加拿大和瑞士,是兩個常舉的「多官方語言成功」的國家,但讓我來告訴你,他們不但是人類社會特例,而他們本身的制度,要長久維持也有困難。以加拿大來說,英法並列為官方語言,並不是沒有問題的。因為英語族群人多地廣,慢慢地在國內取得主導語言的優勢,官方文字的雙語並存,並不會讓雙語變成加拿大人的自然能力,絕大多數的加拿大英語族群,所懂的法語只是皮毛。英語文化在加拿大佔有主導權,法語族群的英文能力,普遍不差,所以慢慢地,法語文化受到威脅,魁北克的分離主義,背後代表的就是這個文化受威脅的反抗機制。

 

加拿大有很多的經濟資源,讓英語族群大方地幫助法語族群,大方地雙語並列,但這種包容,反而越突顯法語加拿大和英語加拿大的不同,越強化激進分離主義。魁北克獨立的聲音,永遠不會消失。但加拿大,就像美國一樣,得天獨厚,富庶繁榮,人民普遍開朗樂觀,法語和英語,吵歸吵,不會有事。

 

但台灣不一樣。台灣面向中國,生存充滿危險,地小人稠,資源不足,不宜在族群、文化上,刻意強調不同。所以我一直說,「因為歷史傷痛的過去,因禍得福的擁有一個共同的語言。」這共同的語言和文化,讓台灣國族變成一個可能,而不致於變成魁北克對上英語加拿大。想像如果二戰後,台灣就取得獨立,沒有四九年遷台的外省人,台灣的國語會是什麼?最好的狀況,就是閩客並立,共寫漢字。但人少的客家族群,最後一定會在經濟、文化上居劣勢,而有分離主義。今天的客家族群,沒有任何疑慮地和福佬人、外省人,一起組成台灣國族,福佬話沒變成台灣的主導語言、文化,是一個重要因素。

 

真正的保守主義是這樣的,歷史進程有其因,有其果,但一旦成為均衡的既定事實,強要改變,就一定要有極強大的理由,利要遠超過弊才行。台灣的國語作為獨一無二的官方語言,就是一個不幸,但卻是最好的結果。千萬不要推動多語官方語言,那才是騷動,才是製造社會不安。

 

但我也從來沒有說過要消滅台語、客語,或是原住民語言,我也覺得小學生在學校的時候,多懂一種台灣本地語言很好。但在公共場合,不管是政治集會、公眾聚會或是電視節目,講國語,才是對所有人的尊重。初初民主化的時候,被壓抑的本省人,常常反擊式的攻擊外省人「吃台灣米,不懂台灣話」,也許對一些欺凌台灣人的外省權貴,是可以這樣反擊,但你能對沒權沒勢的外省小民,對客家人、對原住民這樣說嗎?上醫院的客家老人,讓護理師親切的用台語問候,「阿伯,你豆位疼」,好一幅溫馨的畫面,也許,但你有想過客家老人的心情嗎?你要說,反正他們也懂台語。那,誰才是沙文主義?

 

在人多的時候,只講台語,和咬耳朵一樣,沒禮貌。朱高正的時代早就過去了,民主化三十年的台灣,台灣人自己當主人的台灣,就像我說的,台灣的國語,早就超脫殖民者的武力語言,你要抱殘守缺的自認是奴隸,我也沒辦法。

 

回到瑞士的例子。瑞士比美國還早聯邦化,各個canton,就像一個獨立的共和國一樣,也都有主要的語言。他們的多語,是在各自獨立的情況下,才能達成包容少數的目標。瑞士做得到的東西,全世界很少地方做得到。至少台灣做不到。而且,瑞士的四個官方語言,正面臨英語的侵略。國際化程度超高的瑞士,英語越來越重要。日內瓦人的第一語言是法語,但第二語言,現在是非官方的英語。蘇黎士也是,德語之後,就是英語。也許日後維繫瑞士人團結的,反而是外來的英語。

 

堅持台語母語,怒抗「華語沙文主義」的激進派,還有一個理念是「轉型正義」。我現在對轉型正義,也有一個和之前不一樣的看法。

 

轉型正義,如果是追討國民黨黨產(讓政黨競爭有公平的基礎),或是追查殺害陳文成的兇手(懲惡緝兇讓死者安息),我都是贊成的。但如果是鞭打白色恐怖的過往,給外省人戴原罪的帽子,我是反對的。兩個理由,一是德國對納粹的反省,二是美國左派對黑奴制的反省,都讓我覺得,這種檢討,是有問題的。

 

歷史進程有其因,有其果,但一旦成為均衡的既定事實,強要改變,就一定要有極強大的理由,利要遠超過弊才行。(湯森路透)

 

德國人對納粹的反省,相當徹底,相當害怕歷史重演,好像真的懂「惡」,而努力避免。有時候還不高興,日本人的反省不夠,才會讓南韓和中國,一天到晚拿慰安婦、靖國神社來打。但看久了,你發現,也許反省是很大動作,但真的認錯嗎?還是大動作的背後,是在切割?一如台大校長,為台大學生的行為道歉一樣。不是犯錯的人,拚命為犯錯的人道歉。心裡想的,其實不是在道歉,而是在找尋可以站上去的道德高點。德國人最近對新疆的種族清洗的反應,證實了我的看法。對比起來,死不認錯的日本,真小人起來,還比較可愛,「又不是我做的,你到底要打到什麼時候?」

 

美國左派最近的BLM,白人熱切的反省種族歧視的歷史問題,在我看來,也是一樣的虛偽。有空我會寫一篇有關Project 1619,再一起探討。

 

所以前面那篇說的,「台灣人有健忘一般的大度」,有人看出裡面代表的黑色無奈,但這個無奈,避免了虛假的道歉(雖然馬英九還是演了好幾場戲),而把過去不堪的一頁翻了過去。這種健忘,才能真正往前看。我們人生曾有的污點,永遠都留在我們的心中,提醒我們的不完美,但也讓它只留在心中,而不是整天放在眼前,看久就膩了,就與己無關,不當一回事了。所以台灣人的適度健忘,是社會健康的象徵。

 

哦,我小學沒有人因為講台語被罰錢,因為全班都講台語,全校都講台語,連老師都講台語。你個福佬沙文主義,叫你用台語講完整的幾句話,都講不清楚,在網路逞兇鬥狠什麼呀?

 

(本文經作者授權刊登,摘自作者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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