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檢方17日在紐約市曼哈頓（Manhattan）唐人街社群，展開最新行動逮捕兩名男子，他們涉嫌在此營運「中國海外僑警服務中心」，便為此前在全世界鬧得沸沸揚揚的「中國秘密警察局」爭議。

這兩名男子分別是61歲的盧建旺以及59歲的陳金平，被控密謀充當中國代理人及妨礙司法等罪名，也讓全球調查中國秘密警察局的最新進展再度躍上媒體版面。

Two Arrested for Operating Illegal Overseas Police Station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 | OPA | Department of Justice https://t.co/lvjc7SFHHQ

— Safeguard Defenders (保护卫士) (@SafeguardDefend) April 17, 2023

本報特別整理各國調查中國秘密警察局的進度及發展，了解中國警察如何橫行海外，在全世界廣設「秘密警察局」的始末。

西班牙非政府組織「保護衛士」（Safeguard Defenders）於2022年9月，發布一份名為「海外110，中國無法無天的跨國監控」（110 Overseas. Chinese Transnational Policing Gone Wild）初步報告揭露，中國在全世界21國，起碼有54處所謂的「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遍及紐約、倫敦、巴黎、馬德里及多倫多等地。

「保護衛士」並於去年12月發布後續報告，再度指稱中國另有48處「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目前，中國在全世界至少設置102處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隸屬於中國公安4個不同轄區的單位，活躍於全球至少53個國家，對他國主權構成嚴重威脅。

保護衛士報告指出，這些警察站是中國「獵狐專項行動」（Operation Fox Hunt）的一部分，中國領導人習近平以「反腐」之名展開的「獵狐行動」，實際上以居住海外的中國異議者與民主人士為目標，騷擾、脅迫甚至追捕這些海外人士，遣返他們回中國接受刑事指控。

北京當局在「秘密警察局」遭踢爆時辯稱，這些警局是為了協助中國民眾適應海外生活，提供行政服務，包括換新護照、處理銀行存款，還要「堅決打擊各類涉僑違法犯罪活動」。不過據調查，這類的警局都涉嫌騷擾、威脅、脅迫當地的異議及民主人士，中國政府甚至與義大利等部分國家簽署「聯合警務合作」，明目張膽地在全球監視各國公民。

作為回應，包括美國、加拿大、英國、荷蘭、德國、義大利等國家當時便馬上宣布這些「秘密警察局」展開調查。

愛爾蘭

愛爾蘭時報當時報導，愛爾蘭外交部表示，中國當局、福建省乃至於福州市官員皆未事先申請、尋求許可設置海外服務站；「而所有外國在愛爾蘭領土上的行動，都必須符合國際法及國內法要求」，因此已關閉設置在愛爾蘭首都都柏林的「福州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

Chinese overseas police station in Dublin ordered to shut. The most amazing part of this headline is that China actually has “overseas police stations”. That’s unbelievable and eerie. Of course these are used to hunt and terrorise dissidents. https://t.co/BLJz73eVbW

— Bill Browder (@Billbrowder) October 28, 2022

英國

英國廣播公司（BBC）報導，中國起碼在英國3處設置未經申報的「警僑事務海外服務站」，分別是倫敦亨頓（Hendon）及克洛伊頓（Croydon），兩處都登記為「房地產仲介商」；另外一處則在蘇格蘭的格拉斯哥（Glasgow），是一家中國餐廳。

英國政府正積極審查這些報告，並與其他國家合作夥伴，評估這些秘密警察局涉及犯罪的可能。

荷蘭

荷蘭外交部聲明指出：「我們從未從外交管道獲悉有這些警局」，意即中國政府並未通過外交途徑，向荷蘭通報這些海外服務站，包括一處設置在首都阿姆斯特丹的虛擬辦公室，以及另一處在鹿特丹的實體辦公室；因此它們都屬於非法營運。這兩個「非法警局」後來都遭荷蘭外交部下令關閉。

德國

德國商報引述德國內政部發言人指出，德國從未與中國就海外警察局的營運達成雙邊協議，不會容忍外國國家在德國的領土上行使行政權力，北京當局此舉已違反「維也納外交關係公約」及「維也納領事關係公約」。

今年3月，德國聯邦議院議員蘇特（Rita Schwarzelühr-Sutter）指稱，德國境內起碼還有兩個秘密警察局還在營運，它們由擁有德國國籍的華裔「社區領袖」管理，並與中國的外交及安全部門長期且密切地聯繫，甚至參與中國的「統一戰線組織」。

義大利

自2015年以來，義大利與中國簽署一系列安全協議，兩國警方曾在2016年至2018年期間，展開多次聯合巡邏行動；而最開始在羅馬與米蘭，後來包括在那不勒斯、威尼斯以及普拉托（Prato）等城市，義大利全境起碼11處都設有中國的海外警察站，以「有效遏阻犯罪」。

義大利警方曾表示，與中國的聯合警務協議將「帶來更廣泛的跨國合作、訊息交流與資源共享」，有助於義大利解決犯罪及恐怖組織問題。甚至在2018年，設置在羅馬的「中國青田海外警察服務中心」啟用時，羅馬警察還親自到場參加揭幕儀式。

直至2022年12月，義大利政府這才宣布警方將停止與中國警察的聯合巡邏行動，並澄清說巡邏行動與這些「中國秘密警察局」無關。

Italy stops joint police patrols with China - interior minister https://t.co/vNiQxvQhTh

— Lega Esteri (@EsteriLega) December 21, 2022

美國

路透社報導，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局長瑞伊（Christopher Wray）2022年11月，在參議院國土安全與政府事務委員會作證時，表示FBI知道這些中國警察海外服務站的存在，並稱對此「十分擔憂」，FBI也正展開調查。

瑞伊還進一步補充說：「對我來說，中國警方在未告知、沒有協調的情況下，在紐約開設海外服務站，不僅意圖規避標準的司法及執法合作程序，事實上更已經侵犯美國主權。」

The FBI has arrested two alleged Chinese agents, and federal prosecutors have charged dozens of others with working to silence and harass dissidents within the US — with some even operating an "undeclared police station" in New York City. https://t.co/m8PxaqahPb

— CNN (@CNN) April 17, 2023

2023年4月17日，紐約東區檢察官辦公室指控61歲的盧建旺（Lu Jianwang，音譯）以及59歲的陳金平（Chen Jinping，音譯），涉嫌「串謀為中國代理人」以及「妨礙司法公正」等犯罪行為，將面臨最高25年的有期徒刑。

司法部表示，這兩名男子代表中國公安部，共同在美國設置第一間海外警察局，這涉嫌「串謀為中國代理人」。另外在2022年10月，FBI對盧建旺及陳金平展開調查，兩人承認他們刪除了與中國公安部官員的手機通訊內容，因此涉嫌「妨礙司法公正」。

同日，美國檢方還另外指控34名中國公安部人員，稱他們使用虛假的社群媒體帳號，來鎖定並騷擾在美國的異議人士。

加拿大

2023年3月，加拿大皇家騎警宣布對魁北克省的兩處中國秘密警察局展開調查，其聲明表示：「我們正採取警務行動，目的在於發現並阻止這類由外國政府支持的犯罪活動，這些活動恐威脅加拿大居民的安全。」

事實上，中國在新冠肺炎疫情開始前，就已布局這些海外警務中心。除非地主國明確同意，否則官方使團以外的單位在外國進行未申報的領事活動，實屬罕見，「而且非法」。

「保護衛士」總監哈思（Laura Harth）日前向CNN表示，近年看到越來越多中國騷擾、威脅異議人士的情況，「他們會從電話開始。他們可能會先用你還在中國境內的親人作要脅，千方百計把你騙回來。如果沒效果，就會派出秘密特務，從北京派去，將人誘捕回國」。

哈思表示，未來應該還會發現更多中國海外警察站，現在這些只是冰山一角，「中國根本沒有隱瞞它正在做的這些事，明確表示他們還會擴大執行，所以我們應該嚴肅看待這件事」，各國必須認清這關乎維護本國法治與人權，不僅是對中國人，而是對世上所有人來說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