號稱「太陽花2.0版」的521立法院人民抗議活動，從下午持續到半夜，旨在針對藍白兩黨意圖強渡關山，通過危害國家利益的惡法。藍白兩黨假借「國會改革」之名行顛覆國會之實的立法暴力，違反了程序正義、濫用多數暴力、剝奪少數逐條審查權、單日強制三讀表決等等，徹底暴露立法院「多數專政」的事實。521抗議行動，是一種立基主權在民的公民不服從運動，是一場議會政治之外的街頭行動主義，既是捍衛民主，也是保護憲法，因而是一場反對藍白兩黨「毀台亡國」的公民護憲行動，勇氣可嘉、意義重大。

人民起義！理由何在？

民主政治的第一真諦，首先在於多數必須尊重少數，只有在多數尊重少數的前提下，少數才有服從多數的義務。如果缺乏這種「前提－後效」的民主倫理與邏輯，少數就擁有「抗拒多數暴力」的權利；這項抗議權，在充滿爭議的高敏感法案上，尤其珍貴和重要。

民主政治的第二真諦，在於「人民賦權」的概念。政治人物的權力既然來自人民的投票授權，如果政治人物違權、濫權、擴權，人民就有收回權力的責任。換言之，如果立院少數抗議依然無法抵擋多數暴力，那就必須進行「公民裁決」，這就是「人民賦權/行動主義」的內涵。

民主政治的第三真諦，在於「法律正義」，包括程序正義與實質正義。程序正義為法律正義的第一要件，沒有程序正義則無實質正義可言。對於缺乏程序正義的法律，公民有權直接表達「不服從」。所謂「不服從」，是對法律「正義要件」缺失與不足的反制，是對立法機構「無序擴權/自我違法」的抵抗。換言之，在不論實質正義之前，程序正義是一切「法律正義」的前提，缺乏此一前提，一切法律歸於無效。

何謂「國會改革法案」？

5月21日，立法院再度開會審查所謂「國會改革法案」，其中針對藐視國會罪、強化人事同意權、正副院長記名投票制等等，進行舉手表決，二讀通過國民黨與民眾黨團版本的《立法院職權行使法》修正草案25條，並試圖逕付三讀。

在經過二讀的條文中，規定質詢答復不得超過質詢範圍之外，且被質詢人不得反質詢。除此之外還包括：

1，被質詢人除了避免國防、外交等或經主席同意的秘密內容外，不能拒絕答復及提供資料、隱匿資訊。虛偽答復或有其他藐視國會的行為，被質詢人未經立法院會或各委員會同意，不得缺席。

2，被質詢人若違反上述內容，主席需要制止並要求被質詢人答復。被質詢人經主席提醒後仍違反者，由主席或質詢委員提議，並經出席委員5人以上連署或附議，將處被質詢人2萬元以上、20萬元以下罰鍰。逾期仍不改正者，得按次連續課處罰鍰。

3，違反「反質詢」等規定的政府人員，由主席或質詢委員提議，出席委員5人以上連署或經院會決議，移送彈劾或懲戒。政府人員於立法院受質詢時，若陳述內容為虛偽內容，可依法追訴刑事責任。

惡法有三：立法專擅、羅織入罪、癱瘓文官體系

在這些條文中，賦予「主席」決定何為「國防外交機密」？此為議會主席僭越和獨斷國家機密的「保密權」，如果因為主席無知、非專業或其他不良意圖，則極可能逼迫官員洩漏國家機密，因而構成「強制洩密」的嫌疑，此為惡法之一。

如果備詢官員涉及「拒絕答復及提供資料」、「隱匿資訊」、「虛偽答復」、「不得缺席」，或有其他藐視國會的行為，被質詢人將處以2萬元以上、20萬元以下罰鍰，並可連續處罰。其中，何謂「反質詢」？何謂「拒絕答覆」？何謂「隱匿資訊」？何謂「虛偽答復」？何謂「藐視國會的行為」等等，皆缺乏法律明確之界定，且純屬「主席/質詢方」主觀心證、隨意認定，甚至任意羅織官員入罪。如此一來，行政體系必然面臨癱瘓，因為官員備詢不僅如坐針氈，甚至極可能稍有不慎即莫名入獄！此為惡法之二。

立法院為監督制衡機構，但這次《立法院職權行使法》修正草案25條，明確是為對行政權(包括全國文官治理體系)的嚴重侵犯與宰制，是立法對行政的「惡法霸凌」和「專擅懲戒」。不僅違反憲政主義(三權分立/五權分立)的原則，改變立法機構「監督制衡權」為「太上指揮駕馭權」，此即「立法專政」的表現；不僅將瓦解國家文官體系和治理機制，也違法、違憲和違反民主政治的基本原則，此為惡法之三。

人民起義，保衛國家！

惡法如果通過，必陷台灣民主體制於土崩瓦解，必使憲法淪為立法獨裁之附庸，更使國家治理機器陷入停機報廢的狀態。面對此一危機，台灣人民必須揭竿起義，給予「毀台亡國」的藍白兩黨最強力的制裁。換言之，如果民主不能實行於廟堂之上，那就重返街頭！以人民意志，保衛國家。

※本文作者為政治大學國際關係研究中心資深研究員，中國問題與國際戰略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