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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格

●外交政策中心主任

烏茲別克斯坦部落格作者巴扎羅夫（Miraziz Bazarov）在臉書上張貼了一封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亞洲開發銀行的公開信，他在信中強調了政府濫用新冠疫情救助資金的可能。事實證明，巴扎羅夫的指控具有其合理性，但他卻因此而付出了代價：他被傳喚到國家安全機構（SGB）接受訊問。

巴扎羅夫提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亞洲開發銀行的關注，因為上述機構——再加上世界銀行——聯手為烏茲別克斯坦抗擊新冠疫情的戰鬥發放了近10億美元貸款。但烏茲別克斯坦有著長期的官方腐敗記錄。該國在由透明國際所確定的共180個國家的腐敗觀感指數中排名第153位，尤其因為烏茲別克斯坦官員常利用自身職務來謀求財富並壓制批評。

因此，巴扎羅夫敦促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亞洲開發銀行在烏茲別克斯坦政府設立某種機制，以允許公眾追蹤資金使用狀況之前先暫停向烏茲別克斯坦發放貸款。這樣，相關資金就會被投入到烏茲別克斯坦瀕臨崩潰的醫療保健體系，並像巴扎羅夫所指出的那樣，幫助到「沒有收入和生存手段」的諸多民眾。

由於這場風波引發眾怒，迫使當局進行了一次反腐敗調查，並發現，衛生部流行病學部門的員工自新冠危機爆發以來已經挪用資金超過171,000美元。

於是，米爾濟約耶夫總統成立了宗旨是防止新冠抗疫資金遭濫用及盜用的調查機構。這與4年前米爾濟約耶夫的專制前任伊斯蘭·卡裡莫夫死後，他所做出的捍衛言論自由和民主制度的承諾相符。

但現實情況表明，政府兌現其諾言有多大難度。儘管米爾濟約耶夫稱讚了部落格作者及其所做的工作，但反誹謗法意味著他們仍有可能因此而面臨巨額罰款或監禁等懲罰舉措。而且，在文章發表之前，部落格寫手們可能並不知道會招來何種對策。

事實上，巴扎羅夫僅僅是一長串遭到報復的政府批評人士當中最新的一個。過去一年，至少有6名社交媒體活動家因發貼文批評政府而遭到拘留。而且他們還是幸運的：還有些人被綁架、毆打，或被關進精神病機構。烏茲別克記者阿卜杜拉耶夫（Bobomurod Abdullaev）不久前因為在社交媒體上發帖批評米爾濟約耶夫而從吉爾吉斯斯坦遭到引渡。

現在，部落格作者和其他社交媒體用戶可能會變得更加脆弱。資訊和大眾傳播局最近提出了一項法案，可能要求網站所有者對自身平臺上的用戶評論承擔刑責。

公民團體活動人士的地位也並不穩固。獨立非政府組織可能不再像卡里莫夫（Karimov ）時代那樣遭到鎮壓，但它們仍然是沒有正式合法地位的。由於不允許非政府組織註冊，導致活動人士很難開展工作、籌集資金或雇用員工，並使他們很容易受到國家安全機構的騷擾。

事實是，儘管米爾濟約耶夫的政府實施了一些改革，但其實只涉及「有管理的自由」制度。政府允許表達某種不同意見，儘管允許表達到何種程度並不總是十分清楚，而且政府仍然可能很快恢復鎮壓舉措。這是總部設在倫敦的外交政策中心最近發佈的報告「聚焦烏茲別克斯坦」的核心發現，這份報告是我和其他專家所共同撰寫的。

報告認為，要想在建設民主制度方面取得真正的進步，烏茲別克斯坦必須超越僅允許提出「建設性」批評意見的限制——因為何為建設性批評意見是由執政精英內部的改革派負責界定——同時實行全面的言論和結社自由，並徹底消除訊問、監禁、罰款或虐待等後果。尤其因為新冠危機的影響，烏茲別克斯坦必須緊急採取上述舉措。

現在，像其他許多國家一樣，烏茲別克斯坦的疫情已導致國家機構不堪重負。但尤其是在民間團體發展方面，這場危機也凸顯了該國所取得的令人矚目的進步。第2波疫情爆發期間，當醫院擠滿患者時，志願者組織起來為醫院採購物資，並設立了一套向感染者家中運送和安裝可擕式醫用制氧設備的制度。

通過公開宣傳這些專案，博客作者和社交媒體活動人士幫助它們開展工作，其中包括籌集資金和尋找志願者。但他們仍有可能因為發佈相關意見和資訊而遭到官方的報復。重要的是，要保護他們，才能使烏茲別克斯坦繼續走民主化道路。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張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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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Managing “Managed Freedom”》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