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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魯雪娃

•  蘇聯前領導人赫魯雪夫（Nikita Khrushchev）曾孫女

•  1998年獲普林斯頓大學博士學位

•  目前擔任美國新學院大學（New School）國際事務教授兼副學務長

•  研究領域為全球媒體與文化、俄羅斯研究、美國政治

像許多人一樣，小丑令我感到懼怕。但在真實生活中揮舞著社會或政治權力的小丑比恐怖電影中臉上塗滿油彩的小丑更可怕。而且，從美國的匿名者Q到英國首相強森，值得恐懼的地方都有很多。

本月早些時候，在撰寫我的曾祖父赫魯雪夫的傳記時，我寫到了他走鋼絲般一生的一個關鍵時刻——他與美國總統甘迺迪的交往——而恰在此時，我打開了新聞播報。令我意外的是，數百名Q支持者聚集在達拉斯的迪利廣場，俯瞰著58年前甘迺迪遇刺的地方。

如果按通常狂熱的Q追隨者的標準——其中不少人曾於1月6日襲擊了美國國會大廈——此次聚會還算是相當克制的。它甚至看上去可能有些普通，如果畫面中沒有點綴著印有「川普-甘迺迪2024」字樣的旗幟和T恤的話。事實上，那些聚集在草丘上的人正在等待甘迺迪的兒子約翰甘迺迪（小甘迺迪）的再次降臨，小甘迺迪於1999年死於一次墜機事故。Q的留言板預言約翰-約翰，也就是眾所周知的小甘迺迪——會來到自己父親遭謀殺之所，並成為川普在2024年大選中的競選夥伴。

即使沒有一個臉上塗滿油彩、頭上戴著毛皮帽子的“Q薩滿”在場，相信這種狂熱預言的群體也足以讓膽小者做噩夢。

像所有真正的信徒一樣，約翰-約翰沒有現身並未嚇倒那些Q小丑們。有人去聽音樂會，希望他能在那裡露面。而其他人則參加了一次舞會，舞會上有不少女性打扮的花枝招展，希望成為復活的甘迺迪的新娘。（甘迺迪的妻子在飛機失事中與他一同逝世，而Q信徒並未提出讓她一起復活。）

人們很容易將此等行為嗤之為純粹的瘋狂。即使是在Q組織內部，這種圍繞美國政府由崇拜撒旦的戀童癖控制的特殊陰謀論也相當邊緣化。但數百人會參與這樣一次古怪的活動，而且他們與規模更大的運動密切相關，卻是令人不安的。

因為這樣的聚會表明，Q狂熱分子的標誌性幻覺對民粹主義政治成功極為重要。當然，否認和推卸責任屬於標準政治做法。眾所周知，人們將雷根稱之為「特氟龍總統」（Teflon president），因為對他的批評很少會被接受。面對錯誤他總是會「尷尬地笑笑」，”並把責任推給民主黨人或下屬。

但民粹主義分子更多起到遊樂場鏡子的作用。儘管像川普這樣的人物可以將某些失敗責任推卸給對手，但他更有可能扭曲現實並完全否認失敗存在過。而他的追隨者們則對他言聽計從，為保護其歪曲言論不被識破而耍弄各種心理伎倆。

這種對現實的虛假扭曲一點都不可笑。在今天俄羅斯「首席小丑」普京的領導下，俄歷史最悠久也最受尊敬的人權組織，由諾貝爾和平獎得主薩哈羅夫（Andrei Sakharov）創建的紀念國際（Memorial）正作為「社會威脅」而等待宰割。在這個鏡面世界裡，那些通過回憶史達林的罪行或普京統治下受苦受難者的權利而構成「威脅」的群體成為了俄羅斯記憶的守護者。而我認為，這些人屬於極少數勇敢者，而病態的笑話是，他們會威脅到普京操縱俄羅斯現實的越來越絕對的做法。

另一個小丑目前是佔據唐寧街10號的強森。強森的職業生涯應歸功於其終身磨練的否認、轉移視線和無視歷史的技巧——而且這種歷史不僅僅是涉及他個人的。他將黑人形容為帶著「西瓜般微笑」的「野蠻人」，並用帶有侮辱性的「男妓」字眼來形容同性戀者。這不過是記者誇大其詞的言論，也許也是一種嘲諷。

強森的這種無恥可以從他誹謗美國首任黑人總統歐巴馬的行為中看出。當邱吉爾的半身像被從橢圓形辦公室移走時，強森暗示「有部分肯亞血統」的歐巴馬懷揣著「對大英帝國祖先的厭惡——而邱吉爾則一直是大英帝國傳統的狂熱捍衛者。」（這座雕像將被「平凡地」歸還給駐華盛頓的英國大使館。）

強森令人不安在新聞界和議會的行為不過是其首相生涯的序幕。2019年，他曾因企圖毫不掩飾地讓議會休會從而避免對其脫歐計畫的審查而遭到英國最高法院的斥責。而一項議會調查得出的結論是，其政府在早期處置新冠危機時犯下了嚴重的錯誤。

像川普一樣，強森最初試圖淡化疫情的影響。而這場危機唯一令他感興趣的方面是讓他有機會將大量公共資金輸送給親信和支持者。據透明國際組織表示，價值37億英鎊（合49億美元）與疫情相關的政府合約在不止一個領域引發了潛在腐敗的危險信號。

強森的厚顏無恥本月又創下新高，他竭盡全力對保守黨議員派特森（Owen Paterson）加以保護，後者曾被外界發現反覆違反遊說規則。除試圖阻止派特森遭停職外，強森還採取行動顛覆現有打擊議會腐敗的獨立制度。

在這個問題上強森走得太遠了。24小時內，他被迫改變立場，導致派特森顏面盡失地辭職。最近一次演講中，他語無倫次地談到自己對遊樂園小豬佩奇世界的熱愛，由此所引發的回應表明，人們對其滑稽姿態——或許還有其下所隱藏的腐敗和憤世嫉俗——的耐心正在逐步消失掉。雖然發表奇怪的演講對強森而言並不新鮮，但通常都不會引發如此尖銳的批評，即便來自於其保守黨同僚。

2016年是脫歐和在普京的可能幫助下川普的當選之年，而就在這一年，俄羅斯最年長也最著名的「陽光小丑」奧列格波波夫（Oleg Popov ）去世，從而引發了俄國人「生活已失去樂趣」的評論。同年，「令人毛骨悚然的小丑」出現在英美兩國許多城鎮的報導令美國人和英國人既迷惑又害怕。事實證明，那些目擊事件原來是場騙局。但現在我們知道，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小丑真實存在，而且，可悲的是，他們是很有勢力的。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張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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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Send Out the Clowns》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