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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

●美國杜蘭大學（Tulane University）榮譽教授

無論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造成多大的混亂和破壞，在交易、商業、甚至美國的核心聯盟，支持者經常堅持川普是一個完成任務的領導者。雖然，與中情局局長一職擦身而過的阿肯色州聯邦參議員科頓（Tom Cotton）認為川普是「積極、敬業、有效率的領導者」，美國前聯邦眾院議長金瑞契（Newt Gingrich）甚至形容川普有「驚人的效率（stunningly effective）」。

兩方進行辯論

鑑於這些讚譽，我對於「領導理論和實踐」課程中學生對川普的看法感到好奇，因此我組織了一次學生辯論。其中一方的任務是捍衛川普為「效率領導者（effective leader）」。

他們把他描繪成一個「志在必得（go-getter）」的領袖，並驚嘆他將美國駐以色列大使館（從特拉維夫）搬到耶路撒冷的「大膽（chutzpah）」，在川普取得的成就中，包括了2017年12月簽署的稅收法案，4月對敘利亞化武設施的空襲，6月與北韓領導人金正恩的接觸，以及對中國的貿易戰等。

另一方反對川普是效率領導人，主要關注與效率領導者相關的個性：足以成為道德羅盤，公允推理、重紀律和原則的決策。

毋庸置疑，這一方強調川普在所有方面都做得不夠。

把時間拉長

最後，辯論歸結為有效領導是否與行動和意圖，性格或兩者相關。

例如，一位辯論成員被問及道德、信任和誠信是否與有效領導相關，他回答「不」，因為「有效性（effectiveness）」在道德上是中立的，假設宣布目標然後實現，無論目標是什麼，這就是有效力。從馬基維里（Niccolò Machiavelli）、現代的普京（Vladimir Putin）和金正恩等當代強人都是如此。

辯論中的一個衝突來自於確定領導效力的時間框架。

有效性一詞通常意味立即行動和結果，然而，「領導力（leadership）」卻是能長期提供有原則決策和持久的結果，通常必須透過肇基於事實和道德的強有力過程。

辯論中另一個分歧的意見，即道德和決定性行動可以在不同的軌道上運行，簡言之，領導者的道德可以被視為「私德」，與現實世界沒有相關。

討論中遺缺的是「腐化動機（corrupt motives）」 ，例如自我擴張、蔑視他人、對公共利益漠不關心等所產生的腐敗結果。從短期來看，有效的政策可能會以領導者自身利益和追求權力為驅動力而執行。

作繭自縛

許多美國總統捲入了他們自己製造的醜聞。

傑克遜（Andrew Jackson）涉入有關種族滅絕的「眼淚之路（Trail of Tears）」，其中包括從美國東南部對切羅基（Cherokee）和其他印第安部落進行種族清洗。

哈定（Warren G. Harding）則涉嫌盜賣茶壺山（Teapot Dome scandal）礦產的醜聞，當然，最有名的就屬尼克森（Richard Nixon）的水門案（Watergate）。上述這些總統當時的行為很可能看起來都「有效」，但卻都出自於腐敗的習慣和對道德準則的漠視。

川普與這些卑劣的例子有部分相似之處。

在匆忙充實自己和鞏固權力的同時，他放棄了所有文明和禮儀，蔑視權力分立、新聞自由、治理準則和法治。而且，和他的前任一樣，川普政府可能會因醜聞和錯誤而被更多人記住，特別是時間拉長來看。

「時間拉長來看（over the long run）」是檢視領導人必要的附加條件，因為只有時間可以進行最後判斷。

美國前總統卡特（Jimmy Carter）常被人形容為平庸的總統，但在艾森斯塔特（Stuart E. Eizenstat）新書《卡特總統：白宮歲月》（President Carter: The White House Years）中顯示，中國與美國間建立正式外交關係，卡特和尼克森同等重要，儘管後者在1972年先進行破冰的歷史之旅。

另一位美國前總統布希（George W. Bush）曾在伊拉克戰爭時站在一個「任務完成（Mission Accomplished）」的布條前，還在卡崔娜颶風（Hurricane Katrina）肆虐美國紐奧良州（New Orleans）時，竟公開稱讚無能又沒經驗的聯邦緊急事務管理署（FEMA）署長做了「好棒的工作（heck of a job）」。

在這上述兩種情況下，從長遠來看，歷史很快就會對純粹的愚蠢行為做出判斷。　

新聞的短暫效果

至於川普的減稅改革和貿易戰是否拯救美國中產階級尚待觀察，與北韓的交易以及與伊朗的「不交易（no deal）」，都有可能以失敗告終。但歷史和領導力理論告訴人們，川普缺乏EQ，行為充滿表演以及對事實漠不關心，將導致明確的失敗。　

有趣的是，當被問及哪一方提供了較有說服力的論述時，我的學生絕大多數投票贊成川普是個效率領導人，儘管高達90％的學生還是表達了對川普效率的懷疑。

這裡有個重要的啟示：對每日新聞的目眩神迷可能使人們忽視道德領導在未來維持美國的重要作用，沒有了道德領導，眼前的成就很容易成為明日的災禍（the “successes” of today can easily become the disasters of tomorrow）。

（責任編輯：簡嘉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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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Is Trump an “Effective Leader”?》，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