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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寧

●德國艾伯特基金會國際政治部主管

如果把民調看成選舉，那麼德國大部分已經被極右翼所統治。在多個東德州，德國另類選擇黨（AfD）已經成為最強政治力量。在剩下的幾乎所有州，AfD目前位居次席——與舉步維艱的社會民主黨（SPD）並駕齊驅或稍稍領先，而只落後於總理梅克爾的基督教民主黨（CDU）。

在未來幾周，情況有可能進一步惡化。在10月14日的巴伐利亞州以及兩周後的黑森州地區選舉中，AfD有可能進入最後兩個尚未有極右翼代表的地區議會。

對移民問題的擔憂一直在助力AfD的崛起。在東部城市開姆尼斯，最近的反外國人動亂和支持寬容的集會清楚地表明瞭德國大眾對移民問題的分裂態度。

AfD是政治變色龍

但將AfD看成是仇外的單一問題政黨。AfD是一條政治變色龍，聰明地利用管理不善的問題。這一憤怒之穹始於歐元危機期間，過了2015年夏天後就有移民問題，最近又將融合和伊斯蘭教作為支持率的問題。每一次，AfD都擴大了自己的支持度。如今，它似乎又有了另一個目標：自由經濟學和本土種族社會主義。

朝「社會正義」議題的轉向不符合直覺。AfD誕生於2013年，最初是一個批判歐元的「教授政黨」，其中很多成員是經濟自由派，新自由主義也一直是流淌在其血液中的DNA。時至今日，AfD的官方聲明仍支持自由貿易、加強競爭、降低稅率以及南歐國家實施緊縮財政政策。

但讓這個曾經的教授政黨獲益的東西，無法為AfD鋪平權力之路。對很多藍領選民來說，特別是東德藍領選民，自由主義並不是一個好的切入點。認識到這一點，AfD領導層最近開始脫下早已不合身的親商外衣。其目標是將AfD建設為一個新的大眾政黨即全民黨（Volkspartei），這將對SPD以及整個德國政治體系造成致命威脅。

以「社會主義」為選戰重點

在巴伐利亞和黑森，AfD的選戰便反映了這一變化。他們要求提高退休金，改善農村地區的醫療服務，並批評高租金，目的是「在不變紅的情況下轉向社會主義」（競選標語）。勃蘭登堡AfD領導人卡爾比茨（Andreas Kalbitz）最近宣佈該黨計畫2019年進行的3個東德州的選舉中以「社會正義」為重點。

越來越「社會主義」的AfD背後的推動力可以從德國東部尋找，圖林根州的煽動政黨領導人霍克（Björn Höcke）等人早就要求 一個愛國、團結的黨。對很多人來說，這是對國家社會主義的隱晦的屈服。霍克和AfD聯邦議員尤爾根·波爾（Jürgen Pohl）最近又讓該計畫的重要元素更進一步，包括更高的退休金以及將自由職業者也納入到國營退休基金——這些政策將集中於日爾曼族。

2019年年初，AfD將召開特別黨會議，將計畫的變化程式化，並形成社會問題上的統一立場。按照霍克的說法，明確的目標是結合「身份與團結」以拒絕「新自由主義及其失敗的歷史」。想必AfD將因此爆發激烈的內部爭論，但霍克派目前優勢在握。

在聯邦層面，只要德國經濟繼續繁榮，AfD成為多數黨就不太可能。但極右翼大大加強幾乎板上釘釘。結合溫和和經濟問題上的反建制論調在世界各地都成為右翼民粹主義政黨的神兵利器，對很多德國觀察者來說，問題這不在於這一模式對德國是否管用，而是管多少用。

中間選民可能接納AfD立場

民調並不樂觀。上周，獨立智庫貝塔斯曼基金會（Bertelsmann Foundation）的一項研究強調，收入分配或平價住房等問題，可能成為極右翼和中間派選民之間的有效的「橋樑」。根據這項研究，有高達13%的德國選民自稱政治中間派且對AfD的立場持開放態度。

對於形勢的發展，在很大程度上要求取決於德國中間派反應如何。一個觀點是CDU和SPD之間的分工可能會消弭當前的挑戰。CDU可透過強化其在文化、身份問題上的保守立場，奪回AfD選民。相反，SPD將在社會和經濟問題上更左，強調平等、團結和正義，從而填補讓AfD不斷得勢的意識形態缺口。

但這對於CDU和SDP來說十分困難。它們被鎖定在一個不受歡迎的大聯盟中，這樣的意識形態再梳理將讓政府越來越難以找到共同點，在聯邦選舉中體現出來。這一結果將進一步有利於AfD。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Germany’s Socialism of Fools 》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