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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魯爾

 

• 印度前外交部長

• 聯合國前助理秘書長

• 現任印度國大黨籍議員

2014年，印度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當選印度人民黨（Bharatiya Janata Party）的黨魁，他發表了一個復興的印度的願景，一個具有高科技能力的全球製造業巨人，可以滿足不斷增加的年輕人口願望。

莫迪向選民們承諾，他的政府將是一個「achhe din（美好時光）」的時代，特徵將是「最小政府，最大治理」、包容性發展（sab ka saath sab ka vikas）、高就業率和經濟成長繁榮。

選民們成群結隊的選擇相信他。

支持更勝上屆

但在印度5月甫落幕的選舉中，莫迪並未重複上述願景，他清楚地知道，如果這麼做的話，所有的承諾空洞（或他無法實現的其中一個）將回過頭來困擾他。

因此，莫迪進行了一場非常不一樣的競選活動。

他聲稱，印度受到內外敵人的夾擊，只有他（一個擁有56英寸胸部的肌肉發達的民族主義者）以及他強大的團隊才能讓這個國家免受恐怖分子、滲透者、「反國族主義者（anti-nationals）」、以及試圖掏空印度多元主義堅固結構的「白蟻（termites）」等的傷害，而莫迪正在建造的就是印度的國家多元主義。

這確實奏效，莫迪的「卡其色（khaki）」競選活動為他帶來了比2014年更大的選舉勝利：囊括印度下議院543席中的303席，以及盟友的另50席。

2019年的印度大選將是一個案例研究，如何顛覆傳統的選舉政治假設，而是追求連任者根據自己的承諾來衡量表現。莫迪在自己設定的標準上非常失敗，開開心心地移動球門，在這場與5年前完全不同的比賽中，印度選民卻獎勵了莫迪。

為什麼？

唯一可信的解釋是，莫迪的崇拜現在超乎想像，屬於印度歷史上最傑出的個人崇拜建構、成千上萬的社交媒體戰士、恐怖的「主流」媒體、無處不在的攝影師、以及全天候開放的宣傳機制支持，全憑5600億盧比（約合新台幣240億900萬元）的納稅人資金不斷推動。

這確實是一個「有所不同的總理」，但並不像口號所暗示的那樣，因為他反成為印度首位創造比原本更大施政陰影的總理。

強烈個人崇拜

當然，這項大工程得到強大的黨組織動員和慫恿，包括數百萬成員透過「未接來電」招募（當用戶回電時，他們接通的是BJP招聘人員）、有效且活躍的投票站委員會、成千上萬的「panna pramukhs」（BJP工作人員，負責在選民登記冊的單頁上拉票）、印度至上主義者的「地面部隊」或國家志願軍團、從每州shakha（黨組織）前進敏感選區進行互動、競選小隊堅持不懈地訪問選民的家園，傳單和論點以迅速和不可挑戰的權力在階層結構中傳遞選舉指令。

因此，37.4％的印度選民認為莫迪確實是國家的化身，他們幾乎有責任投票支持他， 不一定是透過宣傳和精心打造派對機器的有效訊息不斷轟炸，也不一定是針對於那些選票上列出的無恥、機會主義和經常不露面的候選人，但對莫迪本人而言，印度議會的總統化已然完成。

這是否意味著問題不再重要，表現無關緊要，印度選民純粹被莫迪的個性所迷惑？在那些轉向支持BJP的州，似乎是這樣。

顯而易見，喀拉拉邦（Kerala），泰米爾納德邦（Tamil Nadu）和旁遮普邦（Punjab，當地印度教徒並非顯著多數）受過良好教育的選民並不是那麼容易被激動的言論和軍國主義所吸引。

必須特別指出的是，37％的民眾投票給了莫迪讓他擁有印度國會下議院56％的席次，案選務規定來說，勝利就是勝利，而且是大勝。

儘管如此，BJP能夠說服人們依他們的偏見投票，而非他們的經濟利益，這是非常不尋常的。

畢竟，為什麼一個年輕人在2014年投票支持莫迪，期望找到工作，在2019年仍然失業的他再次投票支持莫迪？

顯然，他這樣做因為被恐懼所吞噬，並在莫迪身上看到了救贖，這個恐懼被定義為穆斯林強起抵抗入侵，不論是惡毒的巴基斯坦將軍，或是將軍所派遣的恐怖分子。

懷念新印度

許多印度自由主義者擔心的是，長期以來吾人認為國家是一個良性的包容性群體正在崩潰，尤其在印度這般驚人的宗教、種族、語言和種姓的多樣性中茁壯成長的大國。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不那樣多元化、不那麼接受差異、不那麼包容、也不那麼寬容的印度，國家統一的理想已讓位於一致性，愛國主義被重新定義為沙文主義，獨立機構正屈服於居主導地位的政府，民主正在被重塑為一人統治（one-man rule）。

這就是莫迪興高采烈疾呼的「新印度（New India）」，這一願景讓許多心生恐懼的印度人民開始懷念舊印度。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India’s Cult of Modi》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