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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帕洛夫

 

●哈薩克經濟研究署主管

3月，掌權近30年的哈薩克前總統納札爾巴耶夫（Nursultan Nazarbayev）辭職，納札爾巴耶夫是新加坡領導人李光耀的仰慕者，對他來說，李光耀的領導證明了先發展經濟再實現政治自由化的重要性。

但這一方針的缺陷日益暴露。

納札爾巴耶夫說，「沒有可持續的經濟，就不會產生中產階級，如果沒有充分強大和明智的領導層，能夠讓國家擺脫經濟衰退，中產階級就無法存在。」但他的政府並沒有建設可持續的經濟。

相反，他的政府依靠石油收入（2014年便貢獻了哈薩克總預算的27%以上）保持低稅率，收買公民順從極權主義。

2014年，全球石油價格從每桶100美元暴跌到50美元，哈薩克遭受重創。哈薩克幣「騰格（tenge）」兌美元匯率跌去一半，真實收入下降到石油繁榮前的水準，特別是年輕人的失業率一飛沖天。　

但問題遠遠不止於經濟，在不平等性持續加劇的情況下，對腐敗橫行現狀的不滿也日益高漲。

哈薩克在國際透明組織（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的貪腐認知指數中名列受評比180國的第124名，同時，哈薩克未能提供基本保障：2018年7月，奧運會花式滑冰獎牌得主丹尼斯譚（Denis Ten）僅為了阻止所有的汽車後照鏡被偷，竟在光天化日下於哈薩克最大城市阿拉木圖市中心被人殺害。

所有這些讓移民成為越來越有吸引力的選擇，特別是在年輕人中間，這就帶來了「人才枯竭」幽靈，社會動盪的氛圍也越來越熱，納札爾巴耶夫辭職後更是愈演愈烈（他的辭職可能正是為了阻止群眾示威）。

納札爾巴耶夫說，他想幫助新一代領導人，他的辭職確實短暫地發揮了幫助作用，因為哈薩克公民希望能發生此一變化。但納札爾巴耶夫扶植了忠於他的繼任者托卡耶夫（Kassym-Jomart Tokayev），後者上任的第一個總統令便是將首都以納札爾巴耶夫名字命名，然後舉行了臨時選舉，和他的導師兼保護人所舉行的選舉一樣，這也是一次被操縱的選舉。

據歐洲安全與合作組織，6月9日的選舉是一次毫無信譽可言的選舉，公然踐踏基本自由，並壓迫批評的聲音，兩座主要城市的數百群眾走上街頭反對選舉，約500人被捕。

納札爾巴耶夫仍然大權在握：他不但是權力機構安全委員會（Security Council）的終身主席；還給自己設計了一個新頭銜「國家領袖（Elbasy）」，這能夠讓他免於任何指控，8月，在納紮爾巴耶夫79歲生日當天（也是首都從阿斯坦納更名為努爾蘇丹的國家假期），示威者再次發動遊行，這次的要求是他放棄所有權力。數十人被拘。

據內政部長圖爾古姆巴耶夫（Erlan Turgumbayev）的說法，自選舉以來已有4000餘人因各種示威活動被抓，聯合國中亞人權辦公室（United Nations Human Rights Office for Central Asia）稱，辦公室總統選舉前後對和平示威者、活動家和記者的鎮壓令人極其遺憾。

現任總統托卡耶夫還曾擔任過聯合國副秘書長，上述出自老東家的譴責實屬嚴重。

無論如何，哈薩克人沒有放棄鬥爭，時興透過社群媒體、群募（crowdfunding）等草根運動成為領導者。其中一個團體「覺醒吧，哈薩克（Oyan, Qazaqstan）」，便在6月選舉前夕崛起。

「覺醒吧，哈薩克」在澄清並非一個試圖確保權力的政黨後，它提出了一個包含九個部分的計畫，關注改革選舉制度，改變議會規則，阻止政治壓迫以及保護人權。

與此同時，不斷的政治動盪、以及由此導致的資本外逃，對騰格造成的貶值壓力比經濟因素還要大，8月，騰格下跌至2016年以來的最低點。這突顯出一個現實，托卡耶夫口頭上已承認了這一現實，但還無法利用政治改革去證明：和納札爾巴耶夫與李光耀的邏輯相反，經濟並不總是政治的先行條件。

這並不意味著哈薩克的困難無法用經濟方案解決。

在我看來，哈薩克必須立即採取3項經濟改革，以幫助在短期內解決不平等性和失業。

首先，稅收制度必須改革，以鼓勵小企業的發展，幫助創造就業，其次，為了刺激欠發達的中等規模企業的成長，政府應公共採購中給予優惠對待，第三，稅收收入應分散化，地方應留更多的由政府收取的公司稅，從而增加對地方企業的責任。

儘管如此，取悅哈薩克人民（進而穩定哈薩克政局）必須放在首位。

這意味著首先要採取可信而具體的行動根除腐敗，強化法治，阿拉木圖馬拉松比賽期間的一副標語說得好，仍然大權在握的納札爾巴耶夫以及他的門徒托卡耶夫「無法擺脫真相（cannot run from the truth）」，標語製作者因此被拘留了15天。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The Reforms Kazakhstan Needs》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