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智子演完紅極一時的《長假》之後,真的去休了一個悠遊長假。(翻攝自日本VOGUE封面)
1996年,全日本的觀眾都知道,三十二歲的她,給自己放了一個長假。
但也像那齣戲的片頭──她穿著帥氣的藍色西裝外套搭迷你裙,一手叉口袋一手拿著一卡大皮箱,她沒有頭也不回,久保田利伸唱著〈LA・LA・LA LOVE SONG〉,她回頭一望,紫色的字體打上「葉山南 山口智子」。雖然她在螢幕前的個性是很率性,也很灑脫,但也沒有大牌到只讓觀眾看著她疾步前行的帥氣背影,因為她在悠長假期,偶爾還是會回來露露臉。
如果不算途中幾部像是回來玩的廣告CM或是短篇日劇,2012年,是枝裕和的連續劇《Going My Home》,是她放完假正式回歸小螢幕的開工收心之作,而那齣戲的第一幕是這樣的:老公阿部寬穿著睡衣,翹著頭髮,剛睡醒的樣子,坐在床上翻著書,漫不經心地跟遠在廚房做便當的她講話,她碎唸著──久違的表演,第一次拍電視劇的是枝裕和,捕捉她姿態的第一幕,卻是她真正的日常。
因為如此夫妻互動,神似她有次上綜藝節目說,木村拓哉來家裡做客,結果老公唐澤壽明太愛打電動了,為了破紀錄,三人吃飯吃到一半居然跑去繼續打電動,讓她氣得去揪老公耳朵&整箱遊戲機跟遊戲片都拿去丟,「喂喂你是小學生嗎有客人來你還這樣!而且還是木村拓哉!」。唐澤後來自述,當時是打得有點誇張,所以現在不敢打了「玩到差一點離婚」,夫妻真實,有愛有鬧。
許多人知她愛下廚,十數年的悠長假期,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時間貢獻給出國旅行,與老公共同決定不生小孩的主婦生活,許多時間就是待在家下廚料理,招待老公及自己的朋友。說來奇怪,旅館世家的千金,不想繼承家傳旅館事業,離鄉去東京踏入演藝圈,但她在東京澀谷讀青山女子短大,唸的仍是家傳專業的「家政学科」;踏進演藝圈大紅的第一齣戲、也是讓她認識老公的晨間劇《小純的應援歌》,但她在劇裡演的就是她原本要繼承的職業「旅館老闆娘」──她並不特別追求演技,但表演確實是一件玄妙的事情,因為有時她可以演自己,表現自己最日常最生活的模樣,但有時卻也像平行時空,讓她做自己在逃避的事。
在唐澤壽明親自執筆的自傳《兩個人》,寫著當年合演《小純的應援歌》裡的往事:劇情安排一場兩人都要哭的重頭戲,唐澤練習多時,想著「一定要一次成功」,第一次表演,他雖然哭得成功,但這位女主角卻因為哭不出來,所以NG了,惹得唐澤壽明有點不爽,但這位「看起來很高」的女演員(唐澤對她的第一印象),一連非常鄭重的道歉,第二次再來,表現也比第一次好,讓唐澤對當時二十四歲的她開始有點好感,但彼此熟悉之後,他才知道她內心的自卑:「對於當一個演員,我沒有信心」、「我又胖又不漂亮,演技又差,實在沒資格當演員」、「該哭的時候卻哭不出來,這樣還能當演員嗎?」
大家都說她像開朗的向日葵,處事果敢明快,某次與岩井俊二及豐川悅司一起出來喝酒聊天,岩井提了一個類似舞台劇的電影構想,她二話不說「那就來拍啊」,正是因為有了她的大方直接,才有了岩井俊二作品裡實驗性質最強烈、氣氛也極端的《愛的捆綁》,但是,她怎麼可能一直是勇往直前的「葉山南」?
真實的她,沒有信心,覺得自己胖,覺得自己不漂亮,覺得自己演技差,結為連理的唐澤壽明看到的,不是率性灑脫葉山南的帥氣背影,而是沒了太陽、有時會垂頭喪氣的向日葵身後陰影,他看到了她的真實、她的自卑。所以不管她想做什麼,唐澤壽明總是支持她,是因為他知道「山口智子」這個身份的多面性,不當演員沒關係啊,當個平穩的家庭主婦也很好啊,不放假要回來也演戲,當然也是百分百支持。
在《Going My Home》裡,她一邊熬著一鍋好湯,一邊說著是枝裕和的台詞:「 世界不全然是由眼睛看得見的東西所組成,料理也是相同的道理。」
而她的人生也不全然是觀眾看得見的東西所組成的,因為她不覺得自己帥,也不覺得自己特別,她只是隨心,走在名為「山口智子」的人生路途上──而我們只看得見她率性背影,以及偶爾閃現的帥氣回眸。
※重點就在括號裡:經營FB粉絲頁【重點就在括號裡】,擅長對著影劇碎碎唸(有時還有音樂)。座右銘為村上春樹的「只要十個人中有一個人成為常客,生意就能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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