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全球權威金融組織研究發現，俄羅斯入侵烏克蘭以來，大量資本從中國外流，規模與速度空前，然而同時期其他新興市場表現穩定，並未發生相似跡象。

位於美國華府的國際金融協會（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Finance, IIF）3月24日發布報告指出，中國的股市和債券市場近期大規模資金外流，與此同時其他新興市場的資金流向大致不變，顯見「極不尋常」。

IIF是全球知名金融服務業貿易組織，1983年由38家工業化國家之銀行合作創立，主要為迎戰1980年代初期國際債務危機，此後擴張到450多家金融服務企業，包括中央銀行、開發銀行、商業銀行、投資銀行、保險公司、主權基金、避險基金、資產管理公司，遍及70多個國家。

大量資本從中國外流

IIF報告指出，從高頻數據（High-frequency data）顯示，投資組合資金從中國股市和債市大量外流，從2月底開始明顯加劇，但同時流向其他新興市場的資金流仍維持穩定，這種現象前所未見。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至今，中共仍然迴避譴責俄羅斯，並且數度在國際組織反對制裁俄羅斯，也因為配合俄羅斯政治宣傳以及涉嫌援助俄羅斯，多次遭到美國與北約警告。

近期美國甚至畫下「三道紅線」，警告中共當局別想利用來自對俄制裁的商機、不要協助俄羅斯規避制裁，也別協助處理俄羅斯金融交易，否則後果嚴重。

根據《華爾街日報》報導，截至3月24日，3月份通過「陸股通」流出中國的資金可能創下2014年該機制啟動以來第二大月度流出量，境外投資人3月拋售約95億美元的中國股票（不包括香港股市）。

此前於2020年3月，因為武漢肺炎疫情爆發衝擊金融市場，中國曾經發生最大月度流出量，境外投資者賣出106億美元的中國股票。

《華爾街日報》指出，資金從中國外流的規模，反映在俄羅斯受到國際制裁之後，主要投資人重估全球地緣政治風險，中國已經被列入重點觀察對象。此外，近期對於在美國上市中企的退市隱憂，以及中國急速惡化的武漢肺炎疫情，也助長資金外流趨勢。《華爾街日報》轉述香港基金管理公司世誠投資（MegaTrust Investment（HK））意見表示，中國對俄烏戰爭的模糊立場，可能讓投資人對中國有很多困惑和猜測，擔心巨大風險。

《路透社》報導，中國雖佔全球股票市值9%，但是2020年中國上市公司僅佔國際投資基金配置2.7%，因為當局嚴格打壓、資本管制、政策搖擺，以及以政府主導金融機構等因素，使得許多外資卻步。如今俄烏戰爭爆發，北京強迫企業幫助俄羅斯連帶遭到制裁的風險驟升，投資人疑慮漸深。

《路透社》指出近期中國股市是俄羅斯以外表現最差的，IIF數據顯示日平均資金外流曾經高達將近5億美元。並且強調，其中長期投資的養老基金和保險公司資金外流特別值得關注，因為這些資金對中國市場有穩定與象徵作用。

俄羅斯入侵烏克蘭至今，中共仍然迴避譴責俄羅斯，並且數度在國際組織反對制裁俄羅斯。（美聯社）

中國市場風險驟升

《華爾街日報》指出，2月份外國投資人對中國國債的減持規模創新高，約達56億美元。國際制裁俄羅斯，凍結俄羅斯央行所持有的歐元和美元外匯存底，市場猜測莫斯科為籌集資金可能出售中國資產，投資人擔心將衝擊中國市場。

主持研究報告的IIF首席經濟學家布魯克斯（Robin Brooks）表示，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給外國投資人敲響警鐘，因為許多金融界人士根本沒料到這場戰爭會爆發。數周以來投資人問到「為什麼我們對俄羅斯的判斷這麼不準？我們還可能在哪些地方出錯？」而最常被討論的就是中國。

野村控股（Nomura）亞太區股票研究主管麥卡佛提（Jim McCafferty）表示，專攻新興市場的許多投資機構都有投資人要求退出俄羅斯市場，部分投資人此時也決定退出中國市場，因為俄中兩國在政治上有極其相似之處。

知名財經媒體《巴倫》（Barron's）3月24日指出，俄羅斯閃擊烏克蘭，以及投資人撤出俄羅斯市場的驚人速度，警醒在中國的投資人，凸顯「在獨裁專制國家投資的重大風險」，尤其是時常涉及國境爭端的國家。

《巴倫》認為雖然中國難與俄羅斯相提並論，但是「俄羅斯的漩渦帶給中國的投資人重要教訓，除了烏克蘭的戰爭，也與如何管理緊張局勢所帶來的脫鉤風險以及重大衝突有關，包括中國侵略台灣的可能性。」

儘管目前部分市場專家認為，此刻大量資金從中國外流與俄烏戰爭關係程度仍待觀察驗證，然而從資金外流規模、速度、時機，以及中國市場受創程度來看，這場戰爭至少已經對外資揭示了重大風險──必須用異於以往的審慎眼光重新評估中國市場。

※作者為鉅石智庫創辦人，關注：美中台關係、數位文化、風險管理。曾任網路行銷投資高管。台大政治系畢業、波士頓大學大傳碩士，於哈佛大學研修電商課程，新加坡國立大學高階管理課程結業。goldenrockthinktank@g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