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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斯

• 新聞自由（Free Press Unlimited）總監

溫水煮青蛙的道理已無需再被證明。如果青蛙直接落入沸水中，它會馬上跳出來；但如果這是一鍋正在加熱的溫水，等青蛙意識到水溫過高已為時已晚，它只能被活活煮死。獨立新聞媒體現在可能正是這樣一隻青蛙。

在過去的15年中，記者身邊的「水溫」一直在上升，且最近急劇升高。例如，在2019年，被非法拘留的記者人數增加了12％，總數達到389人。其中幾乎有一半都是在中國、埃及和沙烏地阿拉伯這三個國家被拘留的。

對於記者來說，接觸群眾抗議活動需要冒很大的風險。在阿爾及利亞、香港、泰國和委內瑞拉的示威活動中，記者經常受到恐嚇、騷擾和襲擊。在美國，為抗議員警暴行和種族主義歧視，黑人人權運動（Black Lives Matter）發起了一系列遊行；而報導這些遊行的記者受到了執法人員的無差別攻擊。迄今，美國新聞自由追蹤系統（US Press Freedom Tracker）已在本年度記錄了900多次違反新聞自由的行為，其中包括177多次人身攻擊。

通常，女記者會遭受到更多的恐嚇，如明擺著的性侵犯威脅。令人震驚的是，在最近的一項調查中，75％的肯亞女記者聲稱她們曾受到過性侵犯威脅。厭女者、意圖壓制女性聲音的網路團體以及與國家有關的機構都會發出此類威脅；這些機構還會竭力扼殺新聞自由，審查女記者們撰寫的批判性報導。

冠狀病毒病限制了記者的工作能力，增加了他們面臨的挑戰。表面上旨在控制疫情的限制性措施是眾多挑戰之一：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最近強調，91個國家的緊急法律法規妨礙了新聞自由；這些法律法規有的相對溫和，如在新聞發佈會上限制提問，有的甚至包括了暫停報紙發行和屏蔽網站。

獨立新聞媒體還面臨著經濟方面的挑戰。數十年來，數位技術顛覆傳統媒體的商業模式，使其承受的壓力倍增。現在，冠狀病毒病削弱了世界各國的經濟活動，減少了企業收入，迫使企業裁員。新聞業也未能倖免。

路透新聞研究學院（Reuters 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Journalism）發起了一項對165個獨立新聞媒體組織的調查研究，旨在探究冠狀病毒病帶來的影響。

該研究發現，超過50％的受訪者預計他們在今年的收入將至少下降20％。

五分之一的受訪者表示今年的讀者數量總體呈下降趨勢。受打擊最大的是依賴廣告的報紙和當地媒體。受訪者認為，目前最重要的是獲得穩定的資金，以抵消運營成本。

尤其是在新興經濟體國家，地方媒體和區域媒體表現最差；但是富裕經濟體中的媒體也難逃此劫。以荷蘭為例，在第一波大流行期間，所有媒體組織的廣告總收入同比下降了22％。數以百計的自由職業記者現在完全依賴著政府的資助。

從這個角度分析，冠狀病毒病危機可能會對獨立新聞媒體造成致命打擊。但是現在補救仍為時未晚。

首先，有罪不罰的現象將延續甚至鼓勵對言論自由的攻擊，因此政府必須立即停止這種赦免。民主國家必須開始將對記者的攻擊視為對其民主的攻擊，相應地起訴這些行為，並對攻擊者施以嚴厲的刑事處罰。當與大流行相關的法律法規被當作藉口來限制記者發聲時，所有的政府都要承擔責任。

此外，決策者必須在國家層面和多邊層面採取行動，從經濟上保障獨立新聞媒體的生存。例如，決策者們可以從數字稅中撥出專用款項，創建一個確保獨立媒體獲得公共資金的系統。在這方面，歐盟可以做領頭羊，靈活利用整個歐盟範圍內的資金。各國民主政府應該抓住機會，借助即將舉行的世界新聞自由會議（Word Press Freedom Conference），尋求全球性的進展。

獨立新聞媒體無疑是一種公共產品。獨立新聞報導的事件塑造我們世界、揭露尤其是當權者們的罪行和不檢點行為；借此，記者可以進行有根據的辯論、加強問責並保護公眾權益。認識到獨立新聞媒體的重要性非常必要、刻不容緩。

（本篇翻譯由PS官方提供，責任編輯：張育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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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為《Preventing the Death of Independent Journalism》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