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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勒尼

• 印度前國安會顧問

• 現職為印度新德里政策研究中心戰略研究教授

• 主要研究領域為亞洲政經局勢

•著有9本專書，包括《亞洲神力：中國、日本與印度的崛起》、《水資源、和平與戰爭：面對全球水危機》等

做為世界上最大、最強、存活最久的獨裁政體，現在中國至今缺乏法治。但中國越來越使用橡皮圖章的人大來通過國內法，在國際法上聲索領土權利。事實上，中國正悄悄地發動「法律戰」，濫用法律來達到政治與戰略目的。

在「三軍統帥」習近平壓迫的領導下，法律戰正在發展成為中國不對稱作戰或混合戰爭中重要的一部分。戰爭與和平模糊的界線被寫入中共「三種戰法」正式戰略當中。筆能比刀劍更有利，法律戰、心理和和公眾輿論戰也同理可證。

透過這些方法，習近平不發一槍就拓展擴張主義。中國沒有子彈的侵略已經證明在亞洲是遊戲規則改變者。同時搭配軍事行動發動三場「作戰」已經讓中國獲得大量領土好處。

在更大的戰略中，法律戰意圖重寫規則，創造歷史幻象以及事後合理化非法行為。舉例來說，中國最近通過「邊境法」，支持自己在喜馬拉雅區的領土修正主義。為了在南海跟東海拓展擴張主義，中國今年稍早通過海警法和海洋交通安全法。

在與鄰國升高的局勢當中，這些新法律授權在爭議海域使用武力。邊境法出現的時機恰巧是喜馬拉雅的軍事對峙之下，超過一萬名解放軍跟印度部隊在中國入侵印度領土後，雙方互相僵持超過20個月。

海警法透過把爭議海域當作中國領海，不只違反聯合國海洋法，還可能導致與日本或美國的武力衝突。邊境法象徵片面決定邊界，也可能導致與印度的戰爭。該法甚至延伸拓展到源自西藏高原的跨境河域，中國宣稱有權任意攔截多少水量。

這些近來通過的法律都建立在「三種戰法」成功重劃南海地圖之上，儘管國際仲裁法案的判決拒絕中國的領土主張。中國接著吞噬香港，香港過去長期在民主機構下成長為一個主要的全球金融中心。

全世界三分之一的全球海洋貿易通過南海，習近平政權加大法律戰來加強中國掌控，把人為歷史宣稱變為現實。去年，當其他也聲索主權的國家專心對抗疫情，習近平卻趁機設立兩個行政區來加強對南沙群島、西沙群島等島嶼的控制權。習近平更進一步違抗國際法，中國還給80個島嶼、島礁、海底山、沙洲、山脊等用中文命名，其中55個根本淹沒在海平面下。

2020年中通過的港版國安法是類似的法律戰侵略，習近平用這部法律鎮壓香港民主運動，並且廢除在聯合國註冊的中英聯合條約。該條約承諾中國會在1997年收復香港後，保存香港居民的基本權利、自由和政治自主至少50年。

中國的戰略成功推翻香港的自治，令人懷疑中國是否會把同樣的法律套在台灣或者動用2005年的反分裂法，該法強調決心把台灣民主置於中國統治之下。當中國加強心理戰和資訊戰，北京很可能在2022年冬季奧運之後，對台灣採取行動。

習近平的擴張主義甚至連只有78萬人口的不丹都不放過。無視雙方在1998年雙邊協定要求不得單方面改變領土現狀，中國在不丹北部和西部邊界建造軍事化城鎮。

這些案例顯示，國內立法逐漸提供中國無視國際法的藉口，包括中國自己簽署的雙邊和多邊協議。隨著100萬人被關在新疆，習近平的「穆斯林古拉格」取笑1948年的種族滅絕公約，中國在1983年批准該公約（除了第九條之外，該法允許河一方向國際刑事法庭提出控訴）。而因為有效控制在國際法內是強力領土主張的指標，習近平利用新法律加強中國在爭議區域的行政控制，包括新移入的居民。

建立這些既成事實是習近平的領土擴張的核心。這就是為什麼中國費力建造人工島礁和在南海設立行政區，以及在印度、不丹和尼泊爾的喜馬拉雅邊界內建造軍事化城鎮。

儘管侵犯一直在發生，國際很少注意到習近平的法律戰或者領土混合戰。關注中國的軍事建設遮蔽了中國一直不發一槍，默默在擴張海洋與地面領土。有鑑於習近平的最終目標是達到在他領導下全球稱霸，世界上的民主國家必須開始設計有效戰略反擊他的「三種戰法」。

（責任編輯：張育軒）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China's Global Hybrid War》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