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還原藍白合翻桌始末!「搶頭香」簽字卻埋民調認定伏筆 四巨頭協商柯文哲曾曝退讓之意

楊毅 2023年11月18日 20:15:00
朱立倫、侯友宜、馬英九、柯文哲日前歡歡喜喜歡宣布藍白合達成共識,未料因民調誤差認定方式險些破局。(資料照片/張哲偉攝)

朱立倫、侯友宜、馬英九、柯文哲日前歡歡喜喜歡宣布藍白合達成共識,未料因民調誤差認定方式險些破局。(資料照片/張哲偉攝)

總統大選啟動登記倒數48小時,驚濤駭浪般的「藍白合」再現破局變數!歷經長達5個半小時馬拉松式漏夜激辯角力,為了檢視民調統計誤差範圍認定方式,藍白雙方代表爆發嚴重歧異,爭執僵持不下,最終導致見證方前總統馬英九基金會,今未能如期揭曉「侯柯配」或「柯侯配」勝負結果。儘管民眾黨主席兼總統參選人柯文哲親上火線,高喊統計誤差是「讓3趴」、不是「讓6趴」,試圖帶風向尋求「翻盤」緩解白營支持者及黨內主戰派反彈情緒,但面對柯反悔「翻桌」此舉,反激起藍營內部同仇敵愾,迅速凝聚一致立場,要求回歸當初15日馬朱侯柯「四巨頭」協商共識文字,怒嗆「不要就拉倒!」

 

柯文哲堅持統計誤差是讓3趴不是讓6趴(上圖,陳愷巨攝),朱立倫與侯友宜(下圖,張哲偉攝)表示當初協商就是這麼說的。

 

 

結果公布前柯營頻出招 民調專家會議果真談崩

 

「藍白合」劇情急轉直下,外界原高度矚目今天上午10點馬辦公布「侯柯配」或「柯侯配」由誰出線,未料,柯營從昨一早開始接連出招,包括拋出民調5點疑慮、限時國民黨及侯辦須於傍晚6點前先上傳民調數據,一整天新聞報導更頻頻出現柯文哲一家人委屈到聲淚俱下的畫面,甫投奔白營接受民眾黨提名不分區的前立委黃國昌更上媒體專訪,強力抨擊藍白協商出的民調「比法很奇怪,鑑別度很低」,不斷鋪陳升高對決氛圍。果不其然,昨深夜在馬辦挑燈夜戰召開的藍白民調專家會議,終上演不歡而散戲碼。

 

柯文哲傍晚和幹部開會,講到支持者,柯文哲哽咽落淚。(民眾黨提供)
柯文哲在直播上邀請黃國昌參選民眾黨不分區立委。(民眾黨提供)
柯文哲談到藍白合先是委屈到聲淚俱下,剛投奔民眾黨的前立委黃國昌抨擊藍白協商出的民調比法很奇怪。(民眾黨提供)

 

據了解,昨晚這場恐成為藍白合「破局」最後一根稻草的關鍵會議,原本會中氣氛還算融洽,獲馬辦及藍白三方推薦的3位民調專家政大政治系主任陳陸輝、文化大學新聞系教授莊伯仲及求真民調總經理關智宇,皆同意以「共識決」方式,讓相關爭議問題攤開來討論到彼此有共識為止。隨後,約莫到晚間9點多,雙方開始檢視哪幾份民調可以採用時,柯營代表提出「全市話」在內的3份民調不能用,但國民黨代表則不認同,雙方產生第一次爭執。

 

民調專家文化大學新聞系教授莊伯仲、求真民調總經理關智宇17日深夜檢視雙方民調。(張哲偉攝)

 

此時,擔任見證方的馬英九基金會執行長蕭旭岑於是出面建議,是否先讓有藍白雙方爭執的3份民調先擱置,以利會議繼續順利進行。

 

 

民調誤差範圍吵翻 藍版本5比1、柯版本3比3

 

但下一段旋即進入到「深水區」,即討論兩黨協商共識第3點的「統計誤差」議題,據了解,由於3位代表均為民調及統計專家,都知道所謂「誤差範圍」的學理定義為何,然而,代表民眾黨出席的關智宇雖不否認統計誤差的計算方法及概念,卻仍提出他認為這應該要回歸到先前柯文哲曾說過的「讓3趴」,亦即如此一來統計誤差為正負1.5%;對此,國民黨代表立即表明無法接受,並強調協商簽字版本寫的就是「統計誤差」,雙方於是又展開一番激烈爭執,再度卡住後續會議進行,而此時已超過半夜12點。

 

作為見證方的馬辦因不能仲裁藍白誰對誰錯,本來只在一旁默默聆聽的蕭旭岑於是出言提議,不妨先來計算扣除掉3份擱置民調後,剩下6份雙方都有共識且可接受的民調結果:「版本A」以國民黨主張的統計誤差計算後,「侯柯配」對「柯侯配」為5比1;「版本B」用民眾黨說的「讓3趴」(正負1.5 %)計算,侯柯則打為3比3平手。

 

雙方對民調「誤差範圍」的認知有很大不同。(國民黨、民眾黨提供)

 

緊接著,國民黨代表要求,那麼應該將之前擱置的3份民調拿出來談,「全市話」不能被排除,更何況包括陸委會所做的民調也都是全市話,求真難道沒做過全市話民調?且大家都是在學校統計的,如果這麼不講道理,未來怎麼回去教學生?但關智宇依舊強烈抗拒,坦言稱因他代表民眾黨,而民眾黨認為的統計誤差就是柯文哲說的「讓3趴」。

 

「關總,你今天是不是來搞破局的?」眼見藍白雙方代表又開始爭吵起來,蕭旭岑忍不住嚴肅地問民眾黨代表,並強調藍白合是國人高度期待的大事,「如果你們要這樣,最後藍白合破局,這會是很嚴重的政治風暴,盼望你們三思!」蕭並說,既然協商共識有4人簽字,那就讓藍白兩黨主席說話,提議先打給柯文哲查證,由柯親口向大家說明。

 

 

關智宇緊急時刻找黃珊珊 馬辦主任斥「你們主席姓柯還姓黃」

 

弔詭的是,關智宇卻不斷「跳針」回稱要打給柯營競選總幹事黃珊珊,此舉惹得在場的馬辦主任王光慈不滿怒問:「請問你們民眾黨主席是姓柯、還是姓黃?」

 

蕭旭岑也堅持,當初在馬朱侯柯「四巨頭」協商會中談的是柯文哲本人,應該要問柯、而不是問黃。由於現場民眾黨代表仍稱他們都沒辦法跟柯聯絡上,蕭於是直接打給柯,並將電話開擴音讓與會眾人聽看看柯是怎麼說的,結果蕭打了2通電話柯都沒接、傳簡訊也未有回應,還一度將會議暫停,要求柯營所有幕僚去找柯本人存證,但最後都聯繫不上柯,蕭只好作罷改打給國民黨主席朱立倫,問朱15日當天閉門會中到底是怎麼說的?

 

關智宇協商時原本要打給黃珊珊,後來改打給柯文哲,但柯關機沒回應。(陳愷巨攝)

 

據了解,朱立倫接通電話後,蕭旭岑先是向朱表明現場正在全程錄音錄影,接著再請朱解答。朱聽聞後表示,他那天在協商會中有向柯文哲說明,樣本數不同統計誤差就會不同,因此,要在協商共識文字寫清楚幾趴,不能這樣寫,而是應該要回到統計誤差的概念,柯對此也說沒問題,然後大家就簽字了。之後,蕭旭岑再次傳簡訊、欲透過柯營幕僚找到柯文哲本人,但柯營卻是「集體失聯」,而此時已快要凌晨1點了。

 

遲遲等不到柯文哲本人回應,可是馬辦已經對外宣布隔天一早要宣布結果,因此,馬辦建議,既然會議沒有辦法作出結論,那麼大家就把開會過程寫一寫,並簽名以示負責,藉此給外界一個交代。據了解,針對會議紀錄文字,藍白雙方又討論了快1個小時,其中幾段內容,關智宇還字斟句酌,打給黃珊珊一再請示,直到大家幾乎確認無誤,已將書面文字列印出來要簽名前,關智宇再度向黃珊珊做最後請示,詎料得到的答案卻竟是要求不能簽字。

 

藍營相關代表都在會議記錄簽名,民眾黨推派的關智宇再度向黃珊珊請示,得到的答案是要求不能簽字。(國民黨提供)

 

 

藍營一度要宣布協商失敗 柯文哲回訊急喊「不能破局」

 

此刻經過漫長耗時的討論已逾凌晨2點,與會眾人早已筋疲力盡,只好宣告散會。結束前,蕭還特地提請柯營代表,到今早10點之前他會繼續找柯文哲,但若打電話、留言柯都未回,「如果找不到我們只能宣告破局!」

 

回到今天上午馬辦舉行記者會前夕,一早即已有媒體開始報導昨夜藍白合民調會議「破局」一事,據了解,蕭旭岑持續不放棄地找柯文哲本人確認,並傳了一封簡訊向柯明確表達,若柯還是沒回應,「等下10點記者會,我們要宣布藍白合破局」。訊息傳出不久後,柯文哲看到立即回訊解釋,稱昨晚他已就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看到柯終於回訊,蕭於是馬上再打電話給柯,詢問媒體指民眾黨宣布破局是否為真?柯則連忙答稱:「沒有啦!誰說的?不能破局啦!中華民國就完蛋了!」

 

蕭旭岑在記者會前找柯文哲確認,若無回應要宣布藍白合破局,柯回訊稱「不能破局啦!中華民國就完蛋了!」(台北市攝影記者聯誼會提供)

 

據了解,柯文哲並向蕭旭岑推稱他正在開會協調,但民眾黨方面卻一直記者會開始前,都還未給出席名單,直到9點36分,柯文哲才又來電表示會派民眾黨秘書長周台竹及副秘書長許甫2人馬上過去參加記者會,希望馬辦「不要宣布破局」,後續會再進入政黨協商。

 

 

 

柯於閉門會曝退讓之意 憂民調恐無效早已「埋伏筆」

 

值得一提的是,儘管這幾天來柯文哲看似百般委屈,今親自召開記者會還脫口爆出「被人家誆了」,惟據知情人士透露,在15日馬辦「四巨頭」閉門密談會中,柯實則已曝露出退讓之意,坦言自己看了近期民調發現,不管是「柯侯配」或「侯柯配」都相當逼近,代表民眾可能也覺得煩了,且他也發現自己的年輕族群支持度掉了約8趴。

 

民眾黨參選人柯文哲(左1),今天與國民黨馬英九(左2起)、侯友宜、朱立倫進行第2政黨協商。(國民黨提供)
在馬辦「四巨頭」閉門密談會中,柯文哲坦言年輕族群支持度掉了8%,萌生退讓之意。(國民黨提供)

 

不僅如此,馬朱侯柯4人單獨會談結束後,各方幕僚進場確認、比對協商共識結論文字過程中,當朱立倫宣讀到協商共識第3點統計誤差時,站在柯身後的發言人陳智菡旋即起身發問,不僅被朱打斷嚴肅制止稱:「我知道每個政黨內部都有一些不同意見,但這個我們剛才在協商都已經談好了」,柯還轉頭過去示意要陳不要再說了,陳才悻悻然坐下繼續筆記。

 

不過,協商共識文字版本印出來後,當確認到民調相關段落文字時,柯卻又側身喃喃自語道:「請專家學者認定哪些民調可用、哪些不能用,會不會刪到最後一份都不能用?」儘管在場人士對柯這番耐人尋味的低語立即產生「埋伏筆」警覺,但最後在眾人皆確定文字沒問題後,柯仍是爽快且「搶頭香」第一個簽下自己的姓名。

 

侯朱釋善意讓柯冷靜一下 基層卻怒喊「不要拉倒」

 

面對柯文哲醞釀「翻桌」撕毀協商共識,導致藍白合再次陷入破局危機,國民黨總統參選人侯友宜今受訪時仍幫忙緩頰,指「好事多磨」,相信這段時間柯承受了黨內很多不一樣的聲音,大家應該站在柯立場多包容。侯營人士則說,要合或破局就看柯的一念之間了,希望柯能回到15日協商時的初衷及真實想法,不管旁人怎麼說,最終還是要由柯自己作出抉擇決定。據了解,國民黨務高層於上午記者會後,也私下致電柯營核心幕僚,希望柯營能先冷靜一下,「一時情緒對大家都不OK!」

 

朱立倫和侯友宜仍希望柯文哲做出抉擇,但藍營基層越來越不滿。(張哲偉攝)

 

「國民黨退無可退,不要就拉倒!」另有藍營要角怒嗆,侯友宜及國民黨不會等柯文哲到24日登記最後一刻,沒有空間再退讓了。現在黨內採取的一致立場,就是要求柯應回歸當初協商共識文字,不要對外胡說八道、亂帶風向,如同朱立倫所言,從來就沒有所謂讓6趴,一切尊重統計結果,藍營會堅踩「統計誤差」「誤差範圍」等底線;更何況,昨晚還有3份擱置的民調都是「侯柯配」勝出,現在藍營態度還是儘量不口出惡言、不希望破壞感情,已釋放出最大善意及誠意,尤其,朱侯兩人已成功說服前高雄市長韓國瑜擔任不分區立委第一名,領軍在野團結作戰,就看柯要不要跟進「下架民進黨」這輛列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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