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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爾德

● 瑞典前總理

● 瑞典前外交部長

突然間，關於成立歐盟聯合軍隊辯論獲得真正能量。在法國總統馬卡洪（Emmanuel Macron）最近提出這個想法後，美國總統川普（Donald Trump）對此加以詆毀（當然是在一條推文中），但德國總理梅克爾（Angela Merkel）則表示贊同（同時表達謹慎）。

11月歐洲紀念一戰結束100周年時，歐洲人視線正集中在戰爭與和平上，這個問題也順勢被凸顯。在參觀一戰戰場時，馬卡洪觀察到「歐洲的和平非常脆弱」，並且「除非決定組建一支真正的歐洲軍隊，否則我們無法保護歐洲人」。

歐洲各國致力正提升防禦能力

組建歐盟軍隊目標可以追溯到二戰結束後歐洲一體化的最初階段。1954年，法國議會拒絕批准一項條約，如果該條約得到批准，將組建由西德、法國、義大利、比利時、荷蘭和盧森堡共同組成的歐洲防務共同體及聯合軍隊。在此之後，最終支撐今天歐盟一體化的構架往往更加注重經濟，並任由北約（NATO）、美國安全保護傘來負責歐洲的領土防禦。

但過去幾十年，在制定共同的歐盟外交和安全政策方面已經取得了更多進展，並且在這一目標的指導下組建了新的構架和體系。儘管如此，今天有關歐洲防務問題的探討的確是新鮮事。

目前為止，歐洲主要促進研究和開發領域的合作，而各個國家則一直致力於提升不同的防禦和安全能力。在下一個7年預算中，可能會有大量資金用於資助這些項目。

美國「保護歐洲」承諾被質疑

馬卡洪指出，歐盟戰略環境變得愈來愈脆弱。這是正確的認知。現在的歐洲人不得不面對復仇主義的俄國、高調自信的中國、具破壞性的美國。儘管近年來美國一直擴大其在歐洲的軍事能力，但主要將歐洲大陸視為在其他戰區的行動平台。現在川普讓人對美國保護歐洲的承諾產生懷疑，因此重新提議組建歐盟軍隊應當不足為奇。

儘管如此，歐洲僅擁有包括法國、英國和俄羅斯在內的三大戰略文化強國。三國對地緣政治權力驅動、軍事力量運用有深刻制度性認知。事實上，俄羅斯的軍事現代化計畫表明，該國尋求自身利益愈來愈依賴於建設硬實力。

不僅如此，法國已啟動了歐洲干預計畫，這一新框架以聯合擁有真正防禦能力、意願的國家為目的。最重要的是，這一新團體哪怕在英國脫離歐盟後也將需要英國的參與。也就是說，在可以預見的未來，馬卡洪在歐盟級別中央指揮下組建歐洲軍隊的設想仍然僅僅是一種雄心壯志，而原因非常簡單，那就是各國極少會自願放棄軍隊。

儘管如此，馬卡洪更廣泛的目標值得引起我們的深思，這一目標並不局限在川普和英國脫歐等當下的問題。簡單來說，馬卡洪呼籲歐洲制定更加連貫和自主的戰略，以實現21世紀歐洲的安全和防務利益。

只有美國擋得了俄國核武威脅

毋庸置疑，該專案將面臨諸多障礙。只有美國人才能阻止俄國使用核武器。法國和英國不願承認，但他們的核武庫數量根本不夠，尤其現在俄國正在升級自身的核武庫。除核威脅之外，如果涉及跨歐洲大陸的軍事行動，那麼很有可能依然是美國處於指揮、控制和情報的核心位置。

另外，歐洲人還需要首先解決內部緊張局勢。德國堅持所有新計畫需納入歐盟構架，同時要求議會批准所有的軍事行動。但英國將不再屬於歐盟，並將對法國有關戰略自治的言論持懷疑態度，而這可能反過來削弱北約。歐盟東部成員國也同樣如此，它們更不願意支持與北約或美國脫鉤戰略。

儘管存在這些困難，但人們正在就重組歐洲防務的必要性達成共識。表面的推動力量是俄羅斯、中國和大中東地區不斷增長的威脅。但令人不安的現實是，對軍事一體化的重新關注也反映英國脫歐、川普執政在某些方面對歐洲戰略地位所造成的侵蝕。

我期待一支法國軍隊——而非歐洲軍隊——將在未來幾十年的巴士底日進入香榭麗舍大街。但我同樣希望，歐洲國家在維護自身主權方面變得更加自信，並在涉及安全的問題上集體採取行動。

© Project Syndicate

（原標題為《Are EU Troops on the Way?》文章未經授權，請勿任意轉載）